林青黛对杜文浩道:“你别生气,她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好……,我去看看她。”
杜文浩铁青着脸没啃声,林青黛追了出去。
庞雨琴过来扶着杜文浩的手:“相公,你别太着急了。先坐下吧。这件事,其实……”
杜文浩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接着培训授课。”
说罢,转身出门,回到了自己房间,把房门关上,一个人躺在床上生闷气。
杜文浩心里当然也知道柯尧这是为了让自己摆脱白衣社的干系,彻底划清界限。但是,这一来自己整个成了落井下石、卖友求荣的贼人,他没办法不发火。
过了一会,门口响起敲门声:“文浩!睡了吗?”
听声音是林青黛,杜文浩翻了个身,面朝里,叫了句:“进来!”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林青黛走到床边,在床沿上坐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怎么了?”
“没什么,累了。”
“在生柯尧的气?”
“是,明天给她一些钱,让她走吧,要不然,全家迟早要被她害死!”
林青黛叹了口气:“你这次错怪她了。”
“什么意思?”杜文浩没有回身。
林青黛迟疑片刻,缓缓道:“虽然是她出面跟吴知县说的,但是,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是我们大家的主意。”
“你说什么?”杜文浩猛地翻身过来,盯着林青黛道。
“这件事我们本来想瞒着你的。那天吴知县来拜访,你碰巧出去了,我们见他神情焦急,便问他有什么事可以转告,吴知县说朝廷紧急公文下来了,说白衣社信众在淮南等地起事,杀官造反了!”
杜文浩啊了一声,一骨碌爬了起来:“你说什么?白衣社造反?”
“是啊,吴知县说朝廷已经下了海捕通告,缉拿所有白衣社教众,并开始缉查庇护白衣社的官员。京城已经有几个朝廷大员因此被打入天牢了。所以他来请示你该怎么办。我们让他稍坐,几个人在屋里一合计,认为既然白衣社已经造反,那就是明目张胆对抗朝廷了,情况已经万分危急,咱们必须立即表明立场,与白衣社划清界限,最好能立个功表明态度。否则,朝廷只怕很快就会拿咱们开刀!”
杜文浩被这个消息惊呆了:“所以你们让吴知县去抓沈氏母子。”
“是,朝廷已经下文,缉捕全部白衣社教众,她母子自然也在其中,与其让别人抓去,不如我们告密抓,说不定将来可以借此洗脱罪责。”
杜文浩怒道:“可是,作出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你们叫我姓杜的如何面对世人!”
林青黛冷冷道:“现在白衣社是反贼,你对他们仁义,朝廷对咱们可不会仁义!”
杜文浩一愣,有气无力地说道:“咱们也可以睁一眼闭一眼,不管不问嘛!”
“你认为这样就能置身事外吗?——别忘了,你曾经救过白衣社的领袖!白衣社上下对你感恩戴德,白衣社给你立的功德牌坊此刻还树在董达县城呢!你认为你空口白牙说你与白衣社没关系,不做点事出来,会有人相信你吗?”
杜文浩顿时象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躺在了床上。
林青黛放缓了语气:“我们之所以没有征求你的意见,以你的名义直接通知吴知县抓人,就是怕你不会同意。这关系到咱们全家身家性命,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苦衷。”
杜文浩慢慢坐了起来,叹了口气:“你们说得没错,这种事不能犹豫。那就按你们的主意办吧。只是……,唉!”
林青黛在他身边坐下:“文浩,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两难的,没有折中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