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雨晴“呀”了一声:“你也离了?”
高飞:“都离两年半了。”
郑雨晴同情:“这是天大的误会啊!你背了这么大的黑锅!”
高飞把头靠在椅背上:“养儿防老,父债子偿。老爹的锅,我这个当儿子的不背谁来背?我不能看我妈一口气背过去吧?她那么火爆的性子。”
郑雨晴叹气:“学了这么多人生的道理,依旧过不好这一生。”
高飞一脸疑问:“你刚才说,也离婚了,这个也字,怎解?”
郑雨晴嗫嚅:“我和方成……也离了。”
高飞轻轻嘘了一口气:“缘起缘落,缘聚缘散。”
郑雨晴问高飞:“你怎么不劝我们复合呢?”
“你外边有人吗?”
“当然没有!”
“那方成呢?”
“也没有。”
高飞说那不结了,劝什么劝:“你们在没有外力干扰的情况下自动解散,这是缘分到头了。”
郑雨晴不吭声。
高飞以资深失婚人士的身份,给郑雨晴这位新晋离婚者普及新概念,所谓离婚,是人生到了新拐点。千里搭凉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场散了还有下场。
郑雨晴挑衅地一指后排那个睡得呼呼的小丫头:“你,拐这里了。”
高飞笑得有点落寞无奈:“我是拐死胡同了。特例。你们学霸不要跟学渣比。”他发动了车子,问郑雨晴现在住哪里。
郑雨晴一直在寻租房子,但没有挑到合适的。陈思云告诉她,一般年初大批的租房合同到期。于是郑雨晴决定忍几天,先在夜间记者站凑合着。年后再租。
高飞听了于心不忍,对郑雨晴说:“那你先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郑雨晴听话地合上眼睛,蜷在椅子里眯着了。待她醒来,已经是新年的第一天。郑雨晴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酒店宽敞干净的大床上。她吓了一大跳,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赶紧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衣着。居然一身睡衣睡裤!
一位姑娘轻轻从外间走进来,手里托着郑雨晴衣服:“郑总,新年好!我是高总派来陪护您的。您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
“洗衣服?”她想起来了,自己好像是吐过。郑雨晴问:“这什么地方?”
“悦信大酒店。悦信传媒旗下的五星级宾馆。”
郑雨晴去前台结账,前台回答她:“高总吩咐过,您的房间免单。”
高飞昨晚歇在宾馆,此刻也出现在大堂:“怎么样雨晴,睡得还行吧?”
郑雨晴有点不好意思:“我昨晚出洋相了。多亏是在你的酒店,要是在夜间记者站,那就丢死人了!”
高飞说:“你用不着找房子,也别再住夜站。政府反奢靡,这里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过来包吃包住不要钱。”
郑雨晴狡黠地说:“那,作为回报,今年你的报纸广告,我多给你打点儿折。”
高飞哈哈大笑:“郑社现在真是出息了,占着便宜还拴住生意!我今年真没打算在报纸做广告!”
郑雨晴瞪大眼睛:“你怎能这样不讲情义呢?报纸于你有恩的,你就当报恩也该多登广告!还有,我要你几块电子屏做公益宣传!建市七百周年!”
高飞逗她:“你拿500万宣传费,到我这儿怎么就公益了?”
“你江州人,为江州做点贡献是你的荣耀!”
高飞眼珠一转:“那,算报社和悦信集团联合举办行不?不图利总要图个名吧?”
郑雨晴盘算了一下,与高飞击掌成交。
刘素英开着厢式货车从大市场进货,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郑雨晴和高飞,亲昵地从宾馆并肩走出。
吕方成还在麦地酣睡,被砸门声拍醒,车窗外,天光大亮,警察拿着武器围绕一圈站他身旁。他第一反应是用车里的手机打电话,看到警察已经把枪都上膛了,吓得赶紧放下手机,举起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