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竹除了偶尔会说几句富有哲理性的话外,还指导江古伦练习形意拳。
他总是说古伦的底子不好,他自个在这个年纪估计三个古伦都不放眼里,而且古伦还大病了一场,以前练出来的好身体基本是白搭了,得重头开始,钢浇铁铸。浑身上下唯一放在老道士眼里的就是江南之的内劲有极小的一部分残留在古伦体内,他知道这对古伦日后的发展大有好处,但他没有说,江南之的身份他也没有提及,老人觉得年轻人还是低调点好,不要太过骄横,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他在许多年前就懂了。
老道士从不叫江古伦做伦儿,一直就是叫古伦,就像江南之从来只叫他伦儿一样。老道士说这样能让他想起一个人,江古伦若是追问,他也不会说缘由。
每一天,老道士都要跟江古伦说上许久的话,仿佛寂寞了数百年一般,有些话发人深省,有些话莫名其妙,有些话似乎是对古伦说的,有些话又似乎不是。
一人一鸟回到道观,江古伦正要高声呼喊,告诉老道士今天能开个荤。鹦鹉转动着一双圆碌碌的眼珠,老气横秋地说道:“不用喊了,那个老头已经走了。”
江古伦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鹦鹉:“走了?走去哪儿?你又怎么知道?”
鹦鹉扑扇着翅膀,在道观门口盘旋了一圈,最后落在古伦的肩膀上,道:“我闻到的,这个地儿已经没有他的气息了。”
江古伦不信,走进道观,高喊道:“二叔公!二叔公!我打了两只野兔子,二叔公!”
狭小的道观内只有空荡的回声响起,没有人回应。
江古伦推开卧房,房内空无一人,茶几上一只茶杯压着一张宣纸,纸上满是苍劲豪迈的正楷字体,这是闲竹留给江古伦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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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伦:
你的病已经没有大碍,可以回家了。
谢谢你陪了我这个糟老头子三个月,还伺候我起居住食,我很羡慕南之兄,你只陪了我三个月,却陪了他十八年。
南之兄走了,有些事情我也该去了结了。我说过,我是怕死的,我不想像你爷爷那样,在死之前还留有遗憾,所以我必须得走。
道观的事你不用担心,弘治那个秃驴会帮我照应的,你的病若有异常,可以回去找弘治,他会帮你的,如果他没死的话。
笔不多辍,最后二叔公送你一句金玉良言: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闲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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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古伦放下这封信,心中百味参杂,虽然才仅仅三个月的相处,却让他和闲竹结下了祖孙一样的情谊,江古伦是打心眼里尊敬这个老人,他渊博的学识,淡然的情操,以及那时不时的幽默诙谐。这是一个真正的隐士高人。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这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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