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望,你可知我最喜你哪点?便是诚实。”常侍一边说一边继续把玩手里的玉佩。
确实是块不可多得的好玉。
“天子脚下何来流民?”他忽然停下手中动作,望向高望。
“流民?没有流民,那都是横行乡间的盗贼。”高望反应极快。
“雒阳狱关得下那么多盗贼吗?”常侍笑了笑。
“常侍恕罪,是盗匪,我马上让雒阳南部尉出兵清剿。”高望赶忙说道。
常侍未再说话,闭目养神。
外出巡游着实累人。
虽说替天子办事不言苦,可终究是不忍见这场面。
只见輼輬一向向北,穿过乡,驶过郭,不多久便到平城门。
雒阳城分皇宫和内城,内城有城门十二道,每道门开三闸,平常中闸关闭,只开左右门。
高望探了个头,那城门校尉立马开了中门,任由輼輬长驱直入。
内城路也有三道,左右道以及中央大道,平民左入右出,中央大道则是公卿尚书御用,两侧隔有四尺高的土墙。
卫士散去,輼輬从中央大道驶向皇宫朱雀门。
此时酉时散班,三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何人大胆,竟敢在中央大道驾车!”
行不多久,道中竟有人拦停輼輬。
高望闻声掀开门帘探出头去。
“我道是何人,原来是你这小黄门!你可知此乃中央大道?怎敢驾车?”说话之人黑衣红衬,头戴进贤冠,冠有一梁。
“刘尚书好大的官威。”常侍打开车窗淡淡道。
“王……王常侍。”对面循声望来,脸色大变,其官居帝国中枢尚书台一曹尚书,此刻竟惴惴不安。
“让开。”王甫说完两字便关了车窗。
刘尚书脸色通红,想要呵斥一番,可话卡着喉咙出不来,脚也不受控制,乖乖让了路。
輼輬朝朱雀门继续驶去。
“常侍,听闻刘陶家房屋有逾制。”高望很快便开口道。
“高望,做人切记不可心胸狭隘,刘子奇毕竟是皇室宗亲。”王甫不由摇头。
“常侍恕罪。”高望闻言跪下。
“陛下怎会因为逾制处罚皇亲?怎么也得是党人。”王甫教诲道。
“常侍英明。”高望伏地,心中颤栗。
他本只想借机敲打一番,没想到王甫直接要刘陶三族的命。
……
南宫朱雀门前百米处,此刻站着两位世家公子。
年长那位约莫十八九岁,面如冠玉,星目剑眉,穿着一身蜀锦,配有一把腰刀。
年幼那位看似十三四岁,也是一身蜀锦,生得肤白脸圆。
“兄长,你真要这么做?”年幼公子一脸担忧。
“此人一日不除,百姓便一日难活,大丈夫行事,需当机立断。”年长公子摇摇头,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