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掌柜身后有人,那日在牢里待了两个时辰,就被人带去驿站好生安顿。”
在衙门护人,那人肯定是官。
钱九多猜测:“县令?”
沈芸摇头:“县令最是刚正,只要有人告,她定会追查到底。”
这么说那人就是在县令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人带走的。
能让看守牢房的狱卒隐瞒不报的,那就只有比县令更大的官。
“知府。”
三四个捕快守着,钱九多这两个字说的细不可闻。
沈芸没正面回答她:“有些话不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能胡乱言语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默认了。
检查完毕,沈芸带着钱九多去前厅,路上她提醒道:
“平民百姓是要倚靠官府度日的,万万不能得罪。
孙掌柜骗你玉佩的事大家都知道,县令会公正严明,给你应有的赔偿。”
她是在点拨钱九多别刨根问底,这件事最好点到为止,别和官斗。
钱九多知道其中的利害:“放心,我都明白。”
有权者随便一个名头,就能让平民下牢狱,严刑逼供什么字都能签下。
这副身体的前科那么多,扣罪名也更加容易。
高堂上县令官服加身,威严感不言而喻。
大开的官府正门,一改三日前人来人往的拥挤热闹,此刻一个看结果的人都没有。
登闻鼓那事闹得那么大,此刻销声匿迹跟没发生过一样。
那位大人物跟孙掌柜的交情不一般……
钱九多挠挠头:这就有点难办了。
孙掌柜被压上来,满目春风油光水滑的。
不像是在阴冷潮湿,满地爬老鼠的牢狱里待过。
就连手上的镣铐都是虚虚挂着,从钱九多这个角度看,很明显没上锁。
县令人在高堂上坐着,看不到这种小细节。
两边站着,拿杀威棒官兵也没提醒。
这县令身边也没个听她差遣的心腹。
知府的官比县令大,也不奇怪。
人员全都到场,一直站在钱九多身后的沈芸,往旁边靠的路上,顺手把孙掌柜的镣铐锁上。
孙掌柜不悦的看她,眼中报复意思明显。
这捕头劝别人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眼里一粒沙子都容不下。
一个没上锁的镣铐,改变不了什么。
她偏偏按照规矩锁上,得罪有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