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点点头,想起贾家族人和宁府,揉了揉额头,郑重对老铁头道:“铁爷爷,多带几个人,去把叔伯请来,有那不对的,直接堵了嘴绑了,有事儿等过后再说。另外,我亲手书,请爷爷亲自给敬哥带了。想来宁府也是有后手的。”
老铁头应下自去。贾赦又梳理了几遍,总觉的遗漏了什么,便对易先生请教道:“先生教我,可还有遗漏?”
“府里姻亲,孟家,史家还有,其余几家老亲,主子打算如何应对。”
贾赦又过了一道,斟酌着词道:“几家老亲底子还是有的,待铁爷爷回来,再着人去通知了。孟家。。。。。”
孟家一派皆是文人,战五渣,全然没有指望。香火情犹在,必然要伸出援手,生死悠关,贾府未必有余粮,怎么帮,成了大难题。贾赦揉了揉额头,想起孟老太太,咬咬牙道:“清点人头,多少支应总是要的。”
易先生一叹,主子心软,却也心慈,这头若是不想帮,老太太那边只怕也交代不过去。只是不知这贾府少了大半人丁,若是出了差错,该当如何。纵有不赞同,可这都是贾家事,他一幕僚,也驳不得,只道:“主子心慈,想来老太太该是欣慰的。”
“先生莫要笑我了。”贾赦苦笑,他又如何不知道,这会帮了别人就是拿全府性命开玩笑,可让他事不关己,想起老太太,他就做不到。
两人就这么坐着,具是闭目养神,直到老铁头回来,贾赦对着老铁头耳语了一阵,这才对易先生道:“今日只怕要仰赖先生了。”
“为主分忧,主子不必如此。”易先生摆摆手。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商讨细节。到了二门,府里十岁以上的男丁和健壮仆妇占了整个地界。
这边仆下搬来一把椅子,贾赦坐了。
人群悉悉索索的声儿一点一点慢慢消失,见都安静了,老铁头站了出来,对着贾赦点点头,打了个手势,呼啦啦走进来数十位拿着□□的兵丁,不发一言,整齐的列了队。除了府里老人,旁的哪里见过这个,有那心虚的,吓得裤子都湿。
老铁头见样子难看,皱了眉高声道:“全都给我站好了!昔日咱们靠着贾府,安稳度日。如今府里有难,我们该当如何?”
仆从瞧着架势,具知不是小事,各个都惊惧不已,有那忍不住的,早已腿软的跌坐在地上。一时间人心浮动,碍着拿枪的兵丁,这才压住了场面。
前朝皇帝昏庸无能,亲近佞人,任其祸乱朝纲,最终被天下推翻。
期间各路人马揭竿而起,无数英雄逐鹿中原。新旧更替,猎户出身的太|祖,带领一干人马,征战五十年,最终入主京都,定国号“靖”。
因常年征战,劳累太过,仅仅在位七年,最终与世长辞。太子继位,年后改号“永安”。
永安帝心系百姓,始登基便广纳谏言,励精图治,休息养民。兵荒马乱的余波慢慢淡去之时,有大臣上书:“金陵虽历经六朝,每朝气运却如此之短,且慎!要紧,要紧,要紧!”
天下安定不久,永安帝不愿劳民伤财,自是不允。众臣无法,只得哭求,万民表。钦天监齐出,帝终允。耗时五年,迁都神京。
随着朝代没落,百姓们也只听祖祖辈辈说过千年前的盛况。他们才不管皇帝是谁,为什么要迁都,任他何种盛况也不过就瞧个稀罕。最紧要的还是随着迁都,高官大臣商贾乡绅纷纷挤进神京,房子一天一个价。尤其东西两城,房子都涨到天价了,原来的住户是赚了个盆满钵满,迁就迁吧,哪里住不得人。
自古以来,四九城这一地界就有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一说。又有京城乃天子脚下,这南市虽贫,却是平民聚集地,什么人都来得。
天南地北南来北往的客商,周边的贩夫走卒,不够个儿的,自然也就只能往南城跑,消息自然也就灵通起来。
南市有个“闲事”茶馆。茶馆有两层,三间店面大,离城门口不足二里地,生意兴旺异常。盖因这茶馆有个说书老先生坐镇,茶钱也不贵,不羁什么,一大碗的茶沫子只两文钱。平日里,三教九流贩夫走卒闲了也愿意花个一子两子吃碗茶,多加几个钱,就能坐上一整天,实惠的很。因此常客颇多,迎来送往的,生意倒也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