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敲打阿郎。”
“嗯,他在告诉我,朝中只有他重视这些。他提醒我,我必须依附于他才能做成事情。”
“那我们如何回应?”
李瑕想了想,道:“我写封信给他,请他派人北上,若杨公有难便设法相救……下个节日是重阳节,到街上买个蛐蛐笼作礼物,一并送给他。”
“蛐蛐笼?”
“礼物不重要,我明白他的意思就行。对了,此事不必告诉李西陵。”
贾似道只派了一个讨厌的书生来,而非军中精锐,这是在表现他对李瑕和李墉并无恶意。
这点李瑕心里清楚,同时也知道,贾似道不可能放任吴潜行废立之事。
暂时而言,两人立场相近,表个态就表个态吧。
……
李瑕推门出了公房,心思莫名地有些沉重。
杨果给的情报,有些他已经用到了,比如兀良合台攻蜀、塔察儿攻两淮的计划;有些则让他对时局更加清晰,比如他借机看出李璮的心思。
还有一些,诸如北地的人心赋税、旭烈兀的西征、汗廷的斗心争角等等,暂时皆未用到,以待来时。
那来时,就是他们一起畅想过的恢复汉家江山。
李瑕还年轻,还在不断壮大实力,等更好的机会;杨果却已经老了,一个亡国之人,一辈子已不知能有几次机会。
“让姜饭来见我。”李瑕在廊中招了个小吏吩咐道。
不一会儿,姜饭匆匆赶来,断臂上没装钩子,而是装着个铁拳,甫一见面便抱拳行礼。
“见过知县。”
“那个全真教来的刺客……俞德宸,近来如何?”
“禀知县,他在牢里被关了大半年,每日只是打坐修行。”
李瑕道:“你想个办法,让他从牢里逃出去……”
~~
次日,庆符军营。
名叫“胡勒根”的俘虏扯着汉话对一个宋禾说道:“不是我养不好,是这个马种不好。”
他是去年十二月攻庆符县时被俘虏的,至今已有九个多月,汉话说得十分利索。
“我看是你不肯尽心。”宋禾道。
因于柄战死之后,马军的另一名佰将换成了杨奔。两人相处得不好,宋禾每每都是冷着一张脸。
“不是。”胡勒根道:“最好的是蒙古马,其次是大理马,这个马种太差了。”
“啪”地一声,宋禾给了胡勒根一个耳瓜子,道:“给你三天时间,这些马匹还是这般没体力,你给我滚回黑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