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瑜亲自到寨口请人。”
“哼,真丢脸。”江春哼了一声,道:“正书行事向来稳妥,幸有你兼着县尉事,我才安心不少呐。”
“县令谬赞了。”
江春摆摆手,又问道:“城外的秋粮怎还不收?往年九月也就收了。眼看都该下冬麦了。”
“就这几日也该收了。今年雨少,稻才压穗。张远明一直将战事当耳旁风,他不带头,百姓也一直等着。”
“简直是胡闹!穷乡恶水出刁民。”
房言楷叹息一声,道:“县令放心,我已派人去催缴。”
他这主簿其实不好当,上头的县令看似温和,整日只动动嘴皮子,但凡事心中有数,只拿他当驴使。
如今,下头又来了个争权县尉。
“谈正事吧。”江春板起脸,显出主官的威严,道:“今岁上缴州城的税赋知州虽免了。但三百巡江手一月饷钱千余贯,县里不能长年负担。此次秋防之后,该裁撤了。”
“秋防之后再谈吧?总归以大局为重。”
“我自是明白,才未就此多说过。但眼见李非瑜如练兵般操练衙役,可见其人功业心重。须先给正房提个醒。”
“是啊,治县本就艰难,偏来了个如此强硬人物。”
房言楷又叹了一声,想到那李瑕行事,颇觉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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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符县以南,筠连州。
庆符县已归入省治之县,筠连州不同,还是“羁縻州”。
“羁”是指马的络头;“縻”是指牛的缰绳。“羁縻”就是笼络控制的意思。
宋朝建立之后,袭唐代的羁縻之策,并更加完善,简单而言,就是“树其酋长,使自镇抚”,又在酋长之外,加派监管官员。
筠连州地处于四川盆地边缘,再往南就是云贵高原。
其境内有镇舟河、巡司河、筠连河分别注入符江。虽不是符江的主源头,但也是符江上游。
因此,李瑕乘舟一直沿符江而上,向南,到了筠连州。
他转头看去,只见州城很小,竟还不如庆符县城大,且城墙低矮,只是用夯土制成。
“县尉是觉得这州城小吧?”熊山道。
“沿途所见,河谷深幽,只有羊肠小道,这边汉人不多?”李瑕问道。
“是,愈往南,山愈高,水愈险。少有人来。”熊山道,“这里部族更多,宋官只是监管,因此州城不大,里面也没多少人。”
话虽如此说,前面亦有巡丁来拦。
李瑕拿出文书信令,道是庆符县尉带人巡视边防,又使了一笔钱,得以继续南行……
他这次出来,没带刘金锁,留了一百人在庆符县守营,以免县里有了变故。
又带了熊山以及七个苗人做为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