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两人躺在床上温存过后,便讲起小时候的事。冯佳期记得,宋辞云说他以前就出生在这个小巷子里,童年的记忆太稀缺,但他忘不了小巷口的那个馄饨摊。
朱子秀带着他等云老六回来的时候,常会去那里坐坐。
宋辞云说妈妈每次都把鲜肉馅留给他,自己吃馄饨皮。所以小时候的他是很胖的,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初云老六在出事的时候没能抱稳而把他掉地上摔残了,因为他重啊!
那时候冯佳期还笑话他,说你就没怀疑过自己是脸着地了么?
对男人来说,外貌颜值从来不是他们赖以炫耀的资本。
宋辞云的五官只是没有那么高的辨识度而已,但也干干净净,十分端正。
他不会抗拒自嘲,也不会因这样的玩笑而翻脸。但冯佳期觉得,在他看似不经意的调侃中,偶尔也会透露出些许不自信。
可惜的是,她从没认真地试着体谅过他。
如今,她坐在宋辞云长大的地方,在人家收摊之前,抢下了最后一晚馄饨。难吃得跟屎一样,光看看上面漂浮的猪油星子她就想吐了。
可是最后,她还是吃完了。
手机已经折腾没电了,冯佳期懒得去理会。她就想这样静静地待一会儿,把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过程梳理一下。
她爱了傅子康九年,怀念了他五年。人生有几个十四年,匆匆过去,却好像什么都没留下。冯佳期只要闭上眼睛想一会儿,所有的故事就好像只停留在青葱校园里的那个下午。
仅仅是一个下午而已——
哦,她明白了,她和傅子康的人生,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交集过。
从他回来找自己,再到意外横死,那个过程真的太苍白太平淡了。
而宋辞云呢?
他们在一起不过三个来月,生的事情就已经足够写3o万字了。
原来一个人是不是正确的,从来就不是出场顺序决定的。
可是来不及了,宋辞云应该已经放弃她了吧……像他这样的男人,一点转身,哪里还能有半点转圜的余地呢?看看周丽娜那个傻逼样,冯佳期就想——不行,我不要变成她那样子!既然是自己做错了事,打碎牙齿也只能咽下肚。
可是至少——宋辞云你还能让我对你说声对不起么?
想到这,冯佳期趴在馄饨摊就开始哭。哭得人家老板都懵逼了!
“姑娘,我家馄饨是不好吃,但也不至于难吃成这样吧!”
冯佳期说不关你的事,是我把东西弄丢了。
我天天看着他,把玩儿在手里,却从来没想过那么贵的东西一旦丢了就再也买不回来了。可我还是把他弄丢了。
宋辞云打了冯佳期39个电话,跟她被屏蔽的数量一样多,依然是关机。
他有点懊恼。自己怎么可以弱到这种程度?被个小孩子戳一下就能昏迷这么多天,传出去还怎么混?
也不知道冯佳期现在知道了多少事,会不会很难受……
不过确认她还在樊城就好。
樊城,可是宋家的天下。
“小三?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接电话的是宋家长子宋庭裕。
按照常理来说,宋辞云第一句话必然是——你丫再叫我小三,我分分钟砍死你。
可是今天他没有理会这个无聊的称呼:“哥,帮我找个人。”
“什么人?”
“你弟媳妇,现在人在樊城,手机关机不知道哪哭呢。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宋庭裕打了个打呵欠:“这事你得找你大姐。她手里有一个师团的兵呢。”
宋家大姐宋敏之是樊城军区司令部的一位正军级官员,从小就在军校打拼出了一身男人不得靠近的气质。
快四十岁了也不成家,主要是没人敢娶。
“别给我废话了,天亮之前我要确认她是安全的。而且眼睛不可以哭花,免得不能上妆。”
佳佳,如果在你心里,有些决定太难做。那我们就先忘记自己已经三十岁的年纪,干点年轻人的疯狂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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