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扑上去,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们都没事吧?”白卓寒拉远目光,休息椅那边,向绅脱下外套正披在白叶溪身上,紧紧搂着她。
“大家都好,”唐笙长出一口气,“卓澜呢?他没和你——”
说话间,就看到小南推着个车轮都歪了的轮椅。一边费力地推,一边抹着眼泪。
白卓澜依然平静着一脸,只是半边身子染血夸张,像打翻了谁家的胭脂墨似的。任凭小南手忙脚乱地用力压堵,也丝毫不见止血的迹象。
“卓澜!怎么会……怎么会伤成这样的?”唐笙几步跑上去,急急道:“那边有救护车!我们——”
“你走开!”小南红着眼睛,上手就把唐笙推一跄踉。还好白卓寒及时出手扶住。
他拍拍唐笙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走上前道:“卓澜,真抱歉了。我当时只想救思思,便没考虑这么多。”
“你废话!”小南大吼一声,“要救人你怎么不自己上去挡刀子!”
“小南!”白卓澜摇摇头,“你先过去等我。”
支走了听话的姑娘,白卓澜单手按着伤,扬起笑意说:“哥,我没怪你。如果今天我们移位而处,我也会做跟你同样的决定。
所以你不用觉得内疚。因为如果我是你,应该会选择再补一刀,呵呵。”
“你这算是——”白卓寒低吟一声,转过目光,敛去一脸城府。
“正式宣战。”白卓澜单手推动轮椅,留给身后男人一个非常强撑的背影。
只是在经过白靖瑜和他的妻女之时,白卓澜的目光微有顿豫。
“卓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唐笙听得一脸莫名其妙,“卓澜的伤跟你有什么关系?”
“等下再说。”白卓寒在混乱的人群里张望。刚刚爆炸生的一瞬间,乌斯冲进了楼梯间,一楼外围都是部署,所以他很可能是往上跑了。
现在整个婚宴场都已经完成的疏通撤离,所幸连受伤的人都很少。那么现在,就只有——
“steven!”一声呼叫穿过层层人群,上官言扑到白卓寒面前,二话不说便将他扯住了,“生什么事了?我刚刚赶过来,书烟在哪?”
前天分别的时候,韩书烟半句话也没丢下便回了国。上官言纠结了几个小时后,也搭乘下一班飞机赶了过来。
他本以为还来得及给白叶溪做一次伴郎,结果刚才路上堵了一段,就听出租车的广播里出了即时的可怕消息。
好吧,事到如今他就是不愿承认自己是有多担心韩书烟。
“书烟她……对了?韩书烟呢?”白卓寒转身望着滚滚浓烟萦绕下的婚宴建筑。
“她……”上官言呼吸一窒,伸出颤抖的手慢慢指过去,“她还在里面?”
“我记得混乱中,她貌似与我们逆行,去追乌斯了。”白卓寒的回答,平淡低稳,每个字却都好像要敲碎上官言的心一样疼。
*
“父亲,你无路可逃了。”
靠近二楼通风露台的逼仄走廊边,韩书烟挡住了乌斯的去路。
浓浓滚烟中,他们终于不再那么硬冷地面对彼此绝情的脸。
“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韩书烟。”乌斯抽出身后仅剩的一把匕,血红的双眼盯出警惕的锋芒,“真要是搏命,你会是我的对手么?”
“我不需要是你的对手,因为我同你一样,早已什么都没有了。”韩书烟平静如初的脸上,慢慢绽放一丝释然的笑意:“父亲,我现在,只想杀了你然后结束所有这一切,不管用什么手段。”
“如果没有我,你和你的姐姐早就饿死街头。如果没有我,你现在还是一个毁了容了流浪女,早就不知道被哪只野狗叼走了!”
韩书烟微微抖了下手指,按住刀刃:“可是你教过我,杀手没有原则,不讲良知。
我能捅你第一次,就能捅你第二次。”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最后的一块绊脚石?只要铲除了我,曾经那些被诅咒过的恩怨情仇就都可以随着时间湮没殆尽?
白瑞方死了,上官易还有一口气,我要是也死了,天下就太平了。可是你别忘了,人心比黑洞还要复杂,只要相争之心不灭,一代一代,就会传承相杀下去!
谁才是真正的白三先生?向晚春?文惜?冯写意?哈哈哈,只要有人不安于自己手里的,贪婪更想要的,这场你死我活就永远不会停止!”
“是白卓澜对吧?”韩书烟手中银光凌冽,“他是你最后的一张底牌,只有他对白家的恨才是基于最原始最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