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小姜相处的时间,虽然只有三年,在漫长的生命里似乎短暂得不值一提。但这三年的时间,是完全没有自由的三年,是卑躬屈膝、饱受屈辱的三年,是天天被锁在地牢里、被不断抽取力量的三年!
好吧,这些其实也不算什么。
他敖馗大人一生风风雨雨,什么波澜没有经历过?
真正恐怖的是,他在这段经历里,几乎完全看不到脱身的希望,只能靠漫长的生命苦熬,期待房东放松警惕的那一天。然而小姜房东修行的速度,就跟这王八蛋的身法一样,那叫一个快!不止一日千里!
眼瞅着内府、外楼、神临不断拔升,一天一个花样,就像看到那斩首的铡刀飞快拉近。死期至矣!
这种等待死亡的过程,比死亡本身更难熬,每一天都度日如年——如此算来,他跟姜小友也相处千年了!
不把姓姜的抓回来关一千年,天天威逼恐吓,拳打脚踢,何消此恨?
但敖馗也知晓,这件事情几乎已经不可能——哪怕他如今已贵为魔界至尊存在,是掌握了《山河破碎龙魔功》的魔界第五尊,名列八大魔君之一。
他已经分享魔族至高权柄,在魔界几乎无所不能,手却伸不到现世去。
小姜毕竟是人族第一天骄,是在他亲眼见证下,创造一個个修行历史,摘取一个个荣勋,走到后来的高度。他太知道这样一个天骄的分量,他是绝对没有偷擒此贼的机会的。
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小姜又成就了“天人”……
进一步就超脱有望了,还偷捉个屁?
只能在心里幻想幻想,过个干瘾。
他敖某身在魔界,心在沧海,耳听八方宇宙,眼睛一直在关注现世,尤其从不错过小姜的消息——那惹祸精动辄搅起风云,引得天下汹涌,就算想要错过,也不是很容易。
在殿中听到熟悉声音的时候,敖馗一度以为是错觉,是太过想念所产生的恍惚。
但星图玄构古法的触动,明确无误地告诉他,正是他背弃龙族誓约所泄露出去的传承。确实是那个声音,确实是那个人!
“魔君……”龙渊魔域最强的那位真魔,跪伏在地上试探性地发问。
“无妨。”敖馗摆了摆手,龙须轻轻摇动:“有一个老朋友。我好像听到了他的招呼……还是那么没礼貌。”
这样说着,稍稍振奋精神,通过“宇宙众妙之门”,热烈地传回一道声音——
“姜小友?孤想死你了!你现今身在何处?孤当备仙肴为宴,用雾女佐酒,以八骏拉车,接你来魔宫作客!罢了,速速报予地址,孤亲自去接你!”
……
……
咚!
鬼面蛙身的水怪跌落水面,泛起的涟漪才扩开一点,便骤然消失。水怪身上的雷光,也深陷在潜流之中,不能再被看到。
像是有一块无形的抹布,抹平了水波的皱痕。
善太息河的河水,自有其复杂诡异之处,不很太平。
“哥。”姜安安怕惊扰了已经睡着的叶青雨,特意传音过来:“像刚刚那种情况,飞仙雷之后应该接什么法术?七玄雷光好像有点浪费。”
她能够意识到力量的浪费,已经是在真正认识战斗。
姜望感受着船桨与河水的对抗,随口道:“飞仙雷已经够了,不需要接什么。”
“一道飞仙雷之后,我看刚才那头水怪还活蹦乱跳呀。”姜安安不太理解:“我也对准了要害。”
姜望不答反问:“我教你的声闻仙态你掌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