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学,”杨丛说,“你觉得我在哪?”
宴好坐在路边的大圆石头上面:“不知道啊。”
杨丛中气十足:“车棚。”
“噢,这样。”宴好拉长了声音,“我跟你说……”
杨丛一听他这妖里妖气的口吻,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着?”
宴好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在街上看到一个男的,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你说是不是从平行世界过来的?”
杨丛立即转身。
宴好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
杨丛跟拿着一大团棉花糖的女同伴告别,大步穿过人群走到了宴好面前。
“好爷,挺会玩儿啊。”
“一般般,”宴好在购物袋里翻翻,给他一瓶汽水,“什么时候躁起来的新恋情?”
杨丛扯嘴皮子:“屁,就我妈一牌友的女儿。”
宴好回想刚才那女生回头的情形,给出综合评价:“肤白貌美。”
“啧,”杨丛说,“没感觉。”
宴好回头看看蛋糕店里的江暮行,转过脸说道:“因为不是瓜子脸?”
“我操,我有这么肤浅吗?瓜子脸只是第一印象,真正能深入交流的都是冲着三观跟人品……”
杨丛想到自己黄烂了的初恋,半边脸铁青,一副吃桃子吃到一半发现有冲的难看表情,他仰头喝一大口汽水,粗鲁抹了下嘴,换了个话头:“你能猜到那妹子喜欢吃棉花糖的原因吗?”
宴好随便来一句:“喜欢听《棉花糖》?”
杨丛瞪着他。
宴好复杂脸:“不是吧?猜对了?”
杨丛把他更复杂:“是。”
宴好膛目结舌:“……很有个性。”
“经过一家奶茶店,说店名不好,然后她就开始分析,从诗词歌赋谈到语文作文,从语文作文谈到人生哲学。”
杨丛蹦着青筋喷唾沫星子:“这还没完,妹子最后进店里买了一杯奶茶,珍珠奶茶不要珍珠,听到这里是不是以为这回完了?并没有,她跟我说珍珠有多难吃,以此展开长达半条街的废话。”
“我他妈都要疯了,真的,哥们,我第一次恨不得耳朵就是俩挂件。”
宴好憋笑:“惨。”
杨丛顺势委屈起来,他哗啦抹把脸,就跟受到惊吓的黄花大闺女一样,连说带笔画地巴拉巴拉了一大堆。
宴好听完就确定两人不合适,满世界的单身男女,想找到一个和自己三观契合的,太难了,他给发小一张纸巾。
杨丛:“干嘛,老子又没哭。”
宴好:“擦擦口水吧狗娃,裤子都快能拧出水花来了。”
杨丛:“……”
周围很嘈杂,夕阳的美被繁华冲淡了。
宴好不能理解:“丛丛,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妈怎么在这时候给你介绍妹子?她是不是又看了什么电视?”
“噗”
杨丛一口汽水喷了出去:“你拜在哪个大仙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