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靖也楞住,多少年,奇形怪状的事,他见过何其多,可是,这一次,他真是被这样一个意外给惊到了。
他忽想到先前时候阿群突然出现在他小馆时的光景,当时,他就曾在诧异:为何这个家伙见到萧缙,会有一种本能的排斥,脸孔寒的就像冰块似的。
犹其是当他揣度出慕容瑶就是云沁易容而嫁那个人时,整张脸孔,有那么一刹那间,被某种异样的痛苦给拧曲了,而后,他就狂奔而去,再也没有出现。
现在,他似乎是明白了。
但同时,另一件事情,令他糊涂了——
这个神秘的小子,到底是怎么一个身份?
他失踪半年,到底所为何事?
又如何冒名做了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摄政之王。
这可不是一件寻常小事,而是一个可以摇撼西楚江山社稷的大事:他现在做的事,乃是权势之争,而以前,他是完全的与世无争。
两者之间,有些天壤之别。
“阿群?”
云沁站定,怔怔的看着这张叫人厌恶的脸孔,想到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最最讨厌的一个人,竟成了相伴五年,几乎可以生死相托的伙伴,她当真是整个儿全懵了。
“是!”
萧群点头,眼睛几乎发红,灼灼的盯视着:
“我是你在东越国捡到的乞儿阿群!”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心湖,乱如沸腾之水,所有正常的头绪,在这个时候唰唰唰全乱成一团麻:自己进得西楚以来,便因为在怀远遇上了一个萧远,她原本入楚的计划,就开始一步一步偏离,而卷进了另一场古怪的争伐里,且一步一步,被了带的更深。
这一切,怎么会和阿群扯上了关系?
“能跟我说说明白这是怎么一个事情吗?一切,太混乱!”
云沁退了一步,看着这个无比陌生的男人,目光犀利,情绪是激动的,同时,又是异样冷静的,说:
“半年前,你说你要出来办事。难道就是来冒名做摄政王么?阿群,你是什么出身!”
最后一问,以前她从来不曾问过,这一次,她到底还是问了。
她知道他拥有一身无人可及的功夫,她晓得他手上的剑,乃是绝世好剑,她猜他可能有一个阴晦的童年,所以才造成了他寡言而淡漠的脾性,也只有她和囡囡,才会难他偶尔笑一笑,放下所有的杂念。
她不问,每个人心中都有伤心事。
她不问,如果他觉得她够格,总有一天,会坦诚。
她不问,因为过她只想好好的过好以后的每一天。只要他一心一意护着云中阁,其他,不重要——云中阁,是他们这伙人一起建起来的家园。
“是啊!阿群,你,太叫我们震惊了!”
司靖轻轻叹息:“那天,你怎么没说?”
萧群摸摸脸上的胡子,这张脸,令她不愿近距离来摸他的脸,抱他,或是拍拍他的肩。以前,每次,他出去办事回来,她都会那样说,另外还会说来一句:“辛苦辛苦”,独独这一回,她远远的避着,与他生份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现在,我没办法与你细说。你们先离开吧!今天可能会有事情发生。你看,宁老太婆在调兵遣将,也不知她肚子按了什么坏心肠!等过了今天,过一阵我会去找你,欠你的解释,到时,我会一并交代给你!”
他转身,望了望窗外远处,指了指那来来往往的巡逻兵,一半是宁家老太婆的人,有些一是他的人,还有一些则是怀王的。这一次天祭坛一事起的如此突然,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要下到地坛去查案子这么简单。肯定另有玄机的,而他这边,师父让他大力促成这件事。
他问过:“为什么?”
师父笑的神秘:“你等着立功,看好戏就行!”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古怪,看得他心头是好一番毛骨悚然。
今日,再看这边的戒备状态,那份不安越发的重。
他直觉,必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