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儿个是安如云的及笄日,来去院的众人一大早就起了身,各自忙活着事情,有条不紊的为自家主子即将到来的及笄礼做着准备。
安如云也是一大早被叶母给叫醒了,叶母指使如花搀扶着安如云在添了料的浴桶中沐浴完毕,让贴身的柳嬷嬷捧来了一大箱的瓶瓶罐罐,让如花挨个给她擦拭润身。 如芝为安如云滋养着黑发,如木为安如云捧来了早已准备好的及笄华服,等安如云装扮完后,叶母当真是满意极了,瞧着女儿眼神柔和,低声嘱咐几句前去大厅主持
大局了。 安如云作为左相唯一的嫡女,及笄礼自然声势浩大,甚至比过了一般小姐的婚礼!来往的除了想要攀附安家的人外,还有不少交好的世家,来了这等贵客,叶母少不
得亲自前往处理,留的安如云在房内歇息,等及笄礼开始时才传人来唤。 等叶母一走,闺房瞬间空荡了许多,安如云不是迂腐听话的主,哪怕今日是自个儿的及笄礼,也是随着心意来,随意拿了本古籍半依在贵妃榻上翻看着,也不怕那千
金难求的华裳变皱,淡声道:“既然来了,还不出来?”
来人是消失已久的黑衣人,他悄无声息的落到地上,痴痴的盯着盛装的安如云。
但见她身穿牙白色撒花祥云纹云锦交领窄袖对襟长袍,下边是藕荷底流苏垂绦绫裙,带了个红玉玛瑙襄翡翠石榴石珍珠纯金璎珞项圈,端的是清雅脱俗,高贵娴雅。 她那头乌亮亮丽的黑发披散在腰间,像一匹亮丽的绸缎,只绾了极其简单的发式,什么也未戴,应是等着行及笄礼时,由长辈将这三千烦恼丝挽起,束成发髻,插上
代表成年的玉簪,如此礼成。 那染着鲜红蔻丹的右手正执着一本古籍,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琉璃翠镯子,安如云腰系藕荷丝攒花结长穗束腰,上面挂着一个同色的藕荷色底绣白鹤展翅香袋,脚
上穿的是一双青绿金丝线绣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鞋子,露出的鞋顶珍珠衬的那双玉足越发的小巧,让黑衣人突然吞咽了一下,简直移不开目光。
再次见到安如云,黑衣人明显有哪里不一样了,眼里不仅闪耀着惊艳与痴迷,还多了抹安如云看不懂的狂热。
他向前两步,全然没有了以往束手束脚之感,竟双手一伸,一把抱向了贵妃榻上的美人。 黑衣人平时还算老实,纵然眼中时不时流露出爱慕,但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极其守礼,此时突然发难,安如云没有多少防备,一时不擦,还真被他抱住,不仅如此
,还抱了个满怀! 那曼妙的身子猛地撞向铜墙般的坚硬身躯,本就在发育的胸脯被撞的生疼,安如云被这疼痛搞的火气都出来了,当下不客气的把书一扔,伸出手去捏黑衣人的耳朵,
冷哼数声。
“谁准许你抱我的?”
安如云使出的手劲儿不小,那薄玉般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黑衣人却跟没感觉似得,只是兴奋的道:“云娘,嫁给我可好?”
“哦?”
听到黑衣人的话语,安如云反倒是放开了他的耳朵,一指抵到了男子面具之上,用力把他推开。
男子不敢跟安如云作对,被推离了那曼妙的身躯,眼中瞬间闪过遗憾,让安如云看的清楚,不禁勾着嘴唇笑出声。
“占便宜都占到我头上来了,莫不是还未睡醒?” 黑衣人眼巴巴的低头瞧着安如云,真挚道:“云娘,我是认真的!从今日开始,你喜欢的,我为你奉上,你讨厌的,我为你驱除,你害怕的,我为你粉碎,无论对错,
我都站于你这一方,成为你手中的剑,变成保护你的盾。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云娘。”
面对这消失了月余,一出现就对她疯狂告白的黑衣人,安如云感到诡异的同时神情莫辨,黑衣人还待再接再厉,冷不防听到那轻灵的声音响起。
“你吃错药了?”
黑衣人满腔的欢喜瞬间便被这轻轻浅浅的一句给戳的一丝不剩。
“发完疯就出去。”
黑衣人大部分面容被精致的面具遮住,看不出神情,但从他周身散发出的浓浓失落感,就能看出他此时的情绪如何。
黑衣人叹了口气,道:“是我心急了,云娘莫怪。”
说完从身上掏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眼含希翼道:“这是我为你挑选的及笄礼物,你拆开看看?”
瞧黑衣人执着的眼神,似乎安如云不收下这份礼物他便不走。
安如云不甚在意的接过,转手递给了如叶,轻描淡写道:“好了,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受伤的看着安如云,安如云不为所动,没有一点想拆开看看的欲望,最终还是黑衣人先败下阵来,低着头从房内消失不见。
对于黑衣人的转变,安如云感到疑惑,她的目光移向那黑色的木盒,还未细想便有丫头带着添妆的女子前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最先到来的是张语嫣,近来她与安如云走的颇近,张家家世清白,安府也是家风清洁,再加上两家皆未在皇子中站队,势力旗鼓相当,倒是鼓励双方多多结交,毕竟
多交个朋友总没有坏处。
于是在双方家长默许下,两个女子的友情发展的十分迅速。 张语嫣自己就是安静的性子,也不介意安如云闲散的性格,加上对方为瘟疫提出的点子,明明有着不世之功却又不想被人所知的高贵性格,可比那些伪善的世家姑娘
们好多了,因此对她很是亲近。
不过安如云付出了几分真心,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安如云邀请的添妆娘子并不多,目前只有张语嫣到来,两人坐着聊一会儿,突然有丫鬟上前,说是上官将军府的上官小姐来了。 安如云沉吟片刻,让人将上官婉儿带了进来,张语嫣想劝阻来着,想着今日是安如云的及笄日子,这上官婉儿再混怕也得掂量几分,遂歇了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