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最近这段时间难得好好睡觉,所以这一睡,就一点儿也不想醒了。
本来以为江图南不会这么快回来,自己醒来也不会看到人,所以醒了也是白醒,还不如浑浑噩噩的睡着。
刚想继续闭着眼睛眯着,感觉到了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
鹿子初睁开了眼睛,看到有人俯身过来看他。
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双很好看的瑞凤眼。
“醒了?”鹿青崖看到鹿子初惨白的脸几乎都要和医院的床单融为了一体。瓜子脸白得瘆人,一双眼睛漂亮得很,但现在却是一片幽深,跟一张白纸上戳出来两个洞一样。让人看了,只会心里“咯噔”一声。
他把人扶起来,倒了一杯温水塞在他手心,“先喝点儿吧,暖一暖胃。”
鹿子初有些受宠若惊。不是一杯水的缘故,而是一睁眼就能看到鹿青崖。
“鹿医生今天不忙吗?”
鹿青崖一笑,仿佛只是为了安慰他,而非他天生爱笑,“说来也奇怪。平日里忙得四脚朝天,想休息一会儿都不行。今天很反常,离开门诊这么久了,都没人给我打电话。”
说完,把桌子上摊开的书和各类病例单收拾起来,头朝着一边的保温饭盒一点,“饿了吧,要不吃点儿?”
鹿子初一愣,他一直觉得鹿青崖有些高冷。和费明泽一样,属于自持身份,不会和其他人太过亲近的人。
最近的几次谋面,他也给人一种冷静、疏离的感觉。始终是那种礼貌又有距离感的人。
他没想到他会陪着自己,“是不是图南他拜托你——”
鹿青崖似乎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出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哦,江律也拜托过。不过我擅作主张,把贴心值又加高了二分之一。”
“为什么?我看鹿医生平日里很高冷的。没想到也会这么平易近人。”
“高冷?”鹿青崖啼笑皆非,“这就是你给我的人设标签?”
“我是说,看起来——”鹿子初忙不迭解释。他意识到鹿青崖似乎不太喜欢这个说辞,也可能是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于是说,“我是说,有点儿让人害怕,不是说您目中无人——我的意思是——”
越说越乱,越说越不能自圆其说。鹿子初只好不再吭声。
鹿青崖没有说话,把保温饭盒打开,带着中草药的肉类香气扑面而来。
鹿子初开始无话找话,转移话题,“你们医院的伙食这么好吗?”
“家里的一家餐厅做的。平日里主打的也是养生餐和药膳。”
鹿子初的确有些饿了,于是也不客气,端过来吃了起来。
鹿青崖坐在不远处,看手里的病历和医学文献,偶尔也会写写划划。
鹿子初吃完以后,他来收拾东西,看了一眼窗外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推你出来走走吧。”
鹿子初睡了一天一夜。身体也有些僵硬,于是采纳了这个建议。
两个人就下了楼,来到了病房后的花园。
眼下已经三月中旬,有樱花开得灿烂。春光十分明媚。让人心情大好。
鹿青崖没话找话,和他闲聊,“江律最近是有大案子吗?已经三天没回来了。”
鹿子初倒不是觉得江图南不看重自己。若是真的顾寒竹母子平安,江图南抽不开身,他也能理解。他只是担心他那里有了什么突发情况。
他还记得费明泽说过,顾寒竹这个孩子的基因检测比较高危。
是不是顾寒竹或者孩子,有了什么不测?
鹿子初想到这里,迟疑着要不要给江图南打个电话问一问。
那里一个护士走过来说,“鹿医生,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