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费明泽已经去看元宝了。倒是给鹿子初留下了私人空间,能够让他缓一缓心神。
鹿子初还是对弄清楚费明泽的心中所想在耿耿于怀,【我就没有办法弄清楚费明泽的心中所想吗?】
达·芬奇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费明泽说,“洗澡吗,一起?”
鹿子初心里那个小怪兽在欢呼雀跃,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干嘛要一起?”
费明泽歪头,貌似很认真想了想,“两个人一起洗可以省一些水。”
这个理由太蹩足了。他哪是一个差钱的人?平日里奢侈惯了,这个时候竟然想到省水?
“费大少爷不是不差钱的吗?最近手头紧张,水费都交不起了?”
“节约用水,从我做起。我不是心疼钱,我是可惜地球的水资源啊。”
鹿子初原本是很喜欢这个提议的。可是转而又一想,不行。真的不行。
这两个人衣服完整,他都有擦枪走火的征兆。若是坦诚相见的,又在一个水池里泡着,你贴着我我碰着你,真是有了什么可耻的念头,并且表现出来。到时候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那也太失礼,太尴尬了。
鹿子初摇头,顺便打了一个哈欠,“懒得洗。累了一天我先去睡了。你自己洗吧。”
说着也不等费明泽答话,自己先上了楼。
鹿子初躺在床上,了无睡意。今天月色很美,哪怕不开灯,也有银色的光芒从窗户那里投射进来,流淌了半张床。
鹿子初,【达·芬奇,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弄清楚一个人心里对你的真正态度吗?】
【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对方不设防。】
【你说了跟没说一样。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怎么弄清楚啊?】
【对方以为你不知道——】
【进一步解释说明。】
【装睡。装醉。】
鹿子初闻听此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闭上眼睛假寐,为的装的像一些,呼吸都放的悠长。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费明泽回来了。他身上一股子温暖的湿意,头发倒是吹的无比干燥。他掀开另一半被子上来的时候雪松的冷香若有若无。
鹿子初蜷缩成一团,躺在那里像是一个冬眠的动物。他的睡姿呈现出本人无比欠缺安全感的特质,两腿弯曲,双手环绕。
费明泽去捋顺他的身体,“这样睡一夜不难受吗?”
鹿子初睡意朦胧说,“别闹。冷——”
费明泽平日里就跟有精神衰弱一样,睡觉的时候丁点儿声音都不让有的。他已经关上了空调。眼下已经是三月末,燕京的天气乍暖还寒,供暖却已经结束。
鹿子初体质虚寒,天生畏冷。一进被窝就要抱着什么温暖的东西,否则一准儿睡不着。平日里还有暖宝宝,今天不知道东西哪里去了,于是他就有了撒娇的借口。
费明泽将他的身体掰过来,慢慢放在自己怀里。
鹿子初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暖缓缓传递过来。自己身上的邪火也缓缓蒸腾起来,冲上了天灵盖,像是一壶被煮沸的水,水蒸气将茶壶盖顶的高高低低,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身体开始僵硬起来。可为了将这戏演下去,还得故意装作熟睡的样子。
达·芬奇,【我们家的天菜真是太解风情了。】
鹿子初,【假设——我是说假设,费明泽是个gay,你觉得他会喜欢我吗?】
达·芬奇一脸嫌弃,将鹿子初从上往下打量一遍,【哦,我觉得这是个死题,无解。】
鹿子初心里有种难言的哀伤,下意识抽了抽酸涩的鼻子。
他今天是怎么了?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就好像费明泽可能喜欢自己一样。
再说,他明白自己的心思了?他只是不想失去他,所以把自己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往感情的方面生拉硬拽?还是真的确定自己爱他?喜欢毕竟太单薄了,无法承担起一生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