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是待会儿徐仲宣过去解救了简妍出来,只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若是简妍真的如此像那个梅娘,那只怕周元正是绝对不会对她放手的。那样即便是简妍今日逃得出周元正的魔爪,也不可能一辈子逃得过。
他毕竟是当朝首辅,手中权势滔天。若是真的想要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商贾之女,谁能阻止的了?他自然是不能的,至于徐仲宣。。。。。。
沈绰沉吟了下,在左手边的第一张圈椅中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在案面上叩着。
只怕以徐仲宣一己之力也是不能长久的阻止的。但现下朝中两王相争储君之位,周元正原是支持宁王的,若是徐仲宣真的想扳倒周元正,他就只能选择站队梁王,与次辅吴开济合作。只不过这样一来,徐仲宣孤臣的身份只怕也就没有了,到时皇帝还会如现下这般的看重他?
沈绰的唇角微微的勾了起来。
其实于他而言,最好的局面就是周元正和徐仲宣对上了,到时他们两个鹬蚌相争,各损元气,而自己这个渔翁得利。
届时简妍就只能是属于他的了。不过在这之前,他得确保简妍安全无虞才是。最好是想了个什么法子能将她藏匿起来一段时间,然后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之后再放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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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仲宣此时正请了吏部尚书赵正奇赵大人在一处酒楼里喝酒吃饭,商议着明日何时去对简太太提亲的事。
他心里总是想早些将这事定下来。
赵正奇呵呵的笑,打趣着他:“纵然是你这亲事明日提过了,可你再想早些行大礼,那至少也要等到明年四月之后。这之间的日子只怕是难熬的罢?”
今年四月初的时候,宫里有一位老太妃薨了。皇上自幼多得这位老太妃照拂,故心中甚为悲伤,当即就下了旨意,规定民间庶民半年之内不得婚嫁,凡有爵之家和官宦之家,则是一年内不得筵席作乐婚嫁,以示举哀。是以赵正奇才有这么一说。
徐仲宣笑了一笑,没有说话。
简妍身上还背着她父亲的孝,这婚期最早也只能等到明年八月的时候了。
这时小伙计端了酒菜过来。徐仲宣并没有假手小伙计,反而是自己亲自给赵正奇面前的酒杯里斟满了酒水,随即又将自己面前的酒杯里也倒满了酒水,然后他便双手端着酒杯起身站了起来,躬身弯腰对着赵正奇行了个大大的礼,恭声的说着:“下官多谢大人玉成。还请大人满饮此杯。”
说罢,又道:“下官先干为敬。”
话落,便将手中的酒杯凑至唇边,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赵正奇见状,伸手摸着自己半白的胡须笑的爽朗,便也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随即他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笑道:“这样的好事,谁不乐意促成?仲宣你太跟老夫客气了。快坐下,快坐下。”
徐仲宣从善如流的坐回了椅中,又劝着赵正奇吃菜喝酒,又一面说些朝中之事。
这时只见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齐桑走了进来。
徐仲宣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问着齐桑:“有事?”
齐桑垂手禀报着:“外面有一人说有急事求见公子。”
何人?何事?
徐仲宣心中思忖着,但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吩咐着齐桑:“让他进来。”
齐桑答应了一声,随后转身去将那人叫了进来。
徐仲宣抬眼一见,虽然是再普通不过的面貌,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沈绰身边的亲随,名叫做沈进。
那日杜岱请着他到醉月楼去的时候,他曾在沈绰的身旁见过此人一面。
“是你找我?何事?”徐仲宣问的甚为简洁。
沈进进来之后,目光在徐仲宣和赵正奇的身上快速的扫过。
因着徐仲宣和赵正奇方才是从官署衙门里散值之后就直接来这酒楼的,所以身上的官服还没有换下。
沈进虽然是不识得赵正奇,但见他穿着绯色的圆领官袍,前胸补子上刺绣的是锦鸡样的图案,于是他便知道眼前坐着的这个老头是个二品大员。
然后他便了然的垂眉敛目,对着徐仲宣躬身行了一礼,随即直起身来便道:“公子让小人来告知徐侍郎一声,简妍简姑娘现下正被周元正周大人软、禁在了醉月楼。还望徐侍郎及早过去搭救。”
徐仲宣猛然起身从椅中站了起来,冷声的斥着:“你胡说些什么?简姑娘明明好好的在我家中待着,现下又怎么会被周大人软、禁在了醉月楼?”
“信与不信原在于大人,小人只不过是来传一句话而已。”
面对着徐仲宣的冷声责问,沈进表现的不卑不亢,不惧不怕。
徐仲宣冷冷的盯着他,撑在桌面上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