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多谢你了。”
“方姑娘客气了,不过公子干嘛咬你啊?”
瘫在床上的王轻候彻底忍不了了,从床上蹦起来,冲出去提起应生的衣领,把他扔进了花漫时房中:“你给我好好学学什么咬!”
小应生他委屈巴巴。
不知自己做错了啥。
花漫时早就听见了院子里的对话,这会儿看着王轻候笑得直不起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花枝乱颤,三句话里边两句“哈哈哈”,就知道哈哈哈,什么事儿都哈哈哈,有什么好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院子里全是哈哈哈,两个当事人一个懵懂不解,另一个气得嘴角都歪。
其实方觉浅倒也不是完全不懂这事儿,你看,她以前还色诱过那个谁谁谁,就是那个叫不上名字了的那位大人呢是吧?
但是你非要让她说出个条条道道来,她也说不清。
她就是早上起来,看到王轻候,觉得他的嘴唇好看又可口,又有点怀念第一次咬他的味道,便这么咬了上去。
故事里说,互相喜欢的男女才会互相咬,那她跟王轻候,算是互相喜欢吧?
他说他不喜欢自己了,有点不像啊。
你瞧她,虽然反应迟钝了点,对感情木讷了点,这么久这么久了才反应过来她是有一点喜欢王轻候的,但是喜她欢起人也是蛮可爱的嘛,大大方方,一点也不扭捏矫情。
王府日常欢快无比,这个府上虽然不够奢华,比不得王宫雍容,甚至比不得王轻候以前在朔方城时的住宅精致讲究,但是只要跟对味口的人在一起,哪里不是家,哪里不欢乐?
王轻候常说他一无所有,其实他拥有着很多人羡慕不来的家宅和睦,其乐融融,哪怕偶有摩擦,也挡不住他们的互相扶持的情份,情比金坚。
但有一些人,那就是成日里家宅不宁了。
比如越清古。
殷九思找过王轻候,找过任良宴,却没有找过越清古,老奸巨滑的老人家清楚,那是王后的哥哥,不用多说什么,他也会把人送来,纵使他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谁叫王后是他妹妹,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越清古心情好了没两天,又喝上了闷酒,只差醉死在昭月居里。
他也不叫小倌不叫美人,只闷在房中喝得烂醉如泥也不肯踏出房门半步,一连喝了三五天,昭月居的小厮知他来路不小,也都不敢得罪,抉月公子偶尔来看看,但也从来不劝。
这日抉月照例来看他喝死了没有,越清古突然叫住他,醉醺醺地问他:“抉月,如果给你机会,你有几成把握杀了我妹妹?”
抉月公子轻笑:“靖清候玩笑话了,谁敢对王后不利。”
“我说认真的。”也不知越清古是不是真的醉糊涂了,横卧在榻上,迷迷糊糊地说:“有时候我觉得,她真的不如死了好,全天下的人都解脱了,她也解脱了。”
“她过得挺开心的,要解脱什么?我看痛苦的是靖清候你罢了。”抉月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心想着等越清古走了,这屋子里的酒气也不知要散多少天才能散去,当真是麻烦。
越清古似笑非笑,更似像是哭,声音都嘶哑:“抉月,要怎么样,才能像你,,像王轻候一样,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置身事外呢?哪怕受苦受难的人是自己的至亲之辈,也能笑着面对,似不知疼痛般?你知道吗,你跟王轻候很像,只不过王轻候从不掩饰他的绝情,可你掩饰得太好,你根本不爱任何人,对吧?”
“不对。”抉月笑着否认,“我有爱的人,但我以前,的确如你说的那样,所以我很了解小公子,我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就像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一样。”
“你要什么?”
“我要的东西,天下没人给得起,你不行,王后也不行。”
“哦?”越清古坐起来,半睁着眼看着他,“这样一说,我倒是有兴趣了。抉月公子你的名号,天下稍微懂事的人,无人不知,你坐拥着堪比殷朝王室的财富,有着比王后乃至神使更大的特权,你才是那个几乎拥有了天下一切好事物的人,还有什么东西,是你要不到的?”
抉月只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