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小青坐在办公室里一事无成,主编催稿催了两遍,最后不得不动用以前的存货,稍稍加工后,勉强发出去。
中午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夏洁的工作室去了。
夏洁正在为一位客户做治疗,小青就到接待小间去坐着,学夏洁的样儿给自己点上灯,滴上几滴薰衣草。
她坐在地上随意放着的一只垫子上,背靠一只收纳布箱,双目紧闭,慢慢调整呼吸。
虽然她不愿承认,但事实是,她的确背负上了精神压力,这中间除了情感部分,还有道德,法律,总之,在她看来,是比较复杂的一种背负。
而这次的压力,她竟然不能跟身边的亲人倾诉,特别是程骏,不但不能倾诉,还有必要做一定的掩饰,这令她开始怀疑自己的作为,是否已经超出了自己能把握的范围。
每每想象着余辉在监牢中的情景,她就不禁打冷颤,仿佛有根神杖在敲击着自己的心门,拷问自己的良知。
“不配玫瑰茶怎么行。”一个声音打断了小青的思绪。
她睁眼看见夏洁也坐在了地上,手持一只精致的茶壶,她正将两只小杯子放在地上,开始往里面斟茶,一只满后,小青自觉地伸手端起一杯,放到鼻沿,轻轻嗅着,很恬静的香味,然后移至唇边,慢慢啜一口,嗯,真的很香。
小青有了满足的感觉。
“日记可看完了?”小青看着夏洁。
“嗯。”夏洁放下茶杯。
“很悲惨,是吗?”
“对。”夏洁点点头:“很悲惨。”
“你怎么看呢?”
“她很傻。”
“嗯。”小青点点头:“这点毋庸置疑。”
“但是我能理解她,她只是用了她认为最适合自己的方式,了结了一切痛苦。”夏洁淡淡地说道。
“这也叫适合?蠢到极致,用自己的毁灭去成全那些混蛋。”小青愤愤地说道。
“我并不这样认为,恰恰相反,我认为方桐的死不会成全他们的,而只会拆散他们。”
“为何?”小青不解地看着她。
“你注意到在方桐的日记里,曾有过大篇幅用来叙述她对余辉的看法没有,其实里面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她非常了解自己的丈夫,她甚至把丈夫为何出轨的原因都有过深入的分析了。在余辉的思想深处,其实是个很有规则感的人,他重主线轻旁枝,所以即使跟赵敏已发展到那种程度,他也不肯与方桐离婚。方桐就是他的主枝,无论怎样的旁枝,都不能动了这根主枝,所以,如果主枝因为旁枝的侵虐而遭到毁灭,那么,旁枝也不可能在他心中生长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