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生也是你们纱厂的?
是的。她老公是我们纱厂的货车驾驶员,最近厂里没业务,也下了岗。
她出来做这个,她老公知道吗?
应该知道吧。
赵东亮不知道如何往下接了。手上的小动作不停,脑子里却冒出了韩立婷的身影,不由得又有了反应。
赵东亮今晚是专程为葛丽芬而来的,在小红身上发泄过之后,意愿有些低了。他还没想好,遇到葛丽芬后,该如何说话。再想到她有老公、有孩子,刚开始的激情,也就慢慢地消退了。
却在此时,包间的门开了,一位女郎闪身走了进来。包间里灯光昏暗,看不清面容,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较好的身材轮廓。小红低声喊了一声:芬姐。
她就是葛玉芬?赵东亮有些诧异。
毕竟已有五六年没见过面。所有关于她的印像,还都停留在五六年前的春夏季节。那时候的她,面色红润,眼神清澈宁静,扎一根马尾辫,喜欢穿一件蓝白相间的T恤和一袭蓝色的长裙,见人总是羞涩地低头一笑。
赵东亮还没有反应过来,葛丽芬已坐到了他的身边,同样,一股脂粉香直冲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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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点我的钟了?
声音起腻甚至有些发嗲。赵东亮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心中曾经的女神,竟会用如此的方式讲话。
以前可是未语脸先红的呀,真的是为生活所逼吗?
老板?
赵东亮一怔。
其实,娱乐场所都那么叫,管你是干什么的,不管你是公务人员,还是生意人,统统都叫老板。赵东亮昨天来过,大家都这么叫,他一点都不觉得违和,但是,葛丽芬这么叫他,不啻于当鲁迅笔下的润土叫儿时的玩伴迅哥儿“老爷”,一样的震撼。
葛丽芬显然是没认出赵东亮来。一是包间灯光暗,二是五六年过去了,当年的青涩少年,如今已是大小伙了,人的气质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改观。正如赵东亮,看葛丽芬,也已不是当年的模样。要不是小红提醒,他也绝对是认不出来的。
小红借口上卫生间出去了。她也知道,今天这位老板点她的钟,完全是因为芬姐暂时没到岗的缘故。现在正主儿来了,她该挣的钱也挣到了,也该有些眼力见儿了。
朋友介绍的,说你服务不错。
是吗?
芬姐已顺势坐到了赵东亮的大腿上。侧身在赵东亮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老板你贵姓?
我,姓张。
赵东亮当然不会报出自己的真名姓。正如葛丽芬也不会告诉他真名姓一样。大家都是萍水相逢,没必要记得那么清楚。今天在包房里如胶似漆,明日一别,就是陌路人。
张哥。你唱歌吗,我给你点一首。
不用。
唱吧。这样,我们俩合唱一首《心雨》吧
不等赵东亮发话,葛丽芬已把歌点上,音乐响起。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
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
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