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拐李冷笑道:“那吕洞宾十年前夺我爱妻,凌辱致死,你们这帮秃驴不管不问,如今我得以报仇,却找我来问责,实不相瞒,在十年前我已入了魔!”
汉钟离喝道:“莫要胡言!”
铁拐李笑容逐渐扭曲,道:“大师可识得张运?”
汉钟离窒了一下,沉默不语。
铁拐李道:“你不识得?”
“我却熟的紧,也是十年前罢,那张运还是一介书生,还懂得人之常情,与邻村的一个姑娘是青梅竹马,逢大考,只身赴京,落榜归乡那日却是那姑娘的出阁之日。”
汉钟离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渐渐扭曲,喘息不止。嘶吼道:“住口!”
铁拐李却置若罔闻,续道:“那张运躲在路旁眼看自己的爱人嫁与他人。”
“却无可奈何,心灰意冷之下入了九华山,取法号汉钟离,五年后艺成,下山将那户人家全家屠尽,大师,是也不是?”
张果老第一次听此秘辛,不禁骇道:“大师你。。。”
汉钟离道:“不错,但我已向我佛忏悔。”
铁拐李森然道:“那我要向谁忏悔?”
张果老忙劝解道:“大师,暂且冷静,铁拐李先生行踪向来隐秘,今日肯见我们,已是抬爱,不可破了嗔戒。”
然后又转向铁拐李,道:“先生今日见我等,恐怕不是为了拌嘴吧。”
铁拐李淡淡地道:“禅机便在此处。”
这般托大。
汉钟离薄怒,暗自运气,便要出手,却被张果老按住手,缓缓探入水下,放在温泉内的石壁上。
“这。。。”
水下石壁伤痕累累。
“大师,你再抬头看。”张果老道。
汉钟离抬望眼,这深潭不知在地心何处,顶上却开了几个大洞,月朗星稀,月光透进,照射在水面,波光粼粼,又折射在墙壁上。
汉钟离起身,方才有心思打量四周,缓缓移步,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
这一道道剑痕,纵横交错,深浅不一,脚下沙灰碎石遍布,每踏一步便会有咯咯吱吱的声音作响,脚便陷了下去。
汉钟离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问道:“铁拐李先生,你杀死吕洞宾的那一剑,只怕不是近日才修成的吧。”
铁拐李沉默不语。
汉钟离道:“张果老先生,你上来吧。”
张果老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向铁拐李一个躬身,道:“铁拐李先生,原谅则个。”
铁拐李依旧闭眼。
张果老叹了口气,上岸时已离温泉五丈有余。
他皱起眉头,眯着眼,才勉强看清眼前这一道疤,擦拭掉沟壑中的青苔,道:“这一道,最起码有五年的时间了。”
原貌得以重见,光滑如镜面,鬼斧神工浑然天成,起轻收轻,中间深陷寸余,这一剑是平削。
张果老吸了口长气,缓缓吐出,叹道:“这一剑若是削我,我的下场不会比吕洞宾好看几分。”
汉钟离不知道何时到了跟前,道:“我粗略地看了一下,倘若这皆是铁拐李先生的手笔,那他十年前便可一剑格杀吕洞宾。”
然后低声向张果老道:“多加小心。”
张果老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