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仲红着脸为大家引见白风,此时白风的画作在长安已颇有名气,富商大贾对白风如视如念的画作奉若至宝。
白风只是坐定了喝酒,喝茶,旁人说甚他都含糊称是,又惹得众公子一阵嘲笑。
周显为寻乐子,直接令下人在小炉上煮了一个大斗,里面温满了茶汤,白风一碗接一碗,不疾不徐地喝。
“叛军……已经攻陷洛阳了……”他前几日又拜访了公孙公子,这次是以武教习的身份自荐,仍被拒之门外。
白风满心的思绪,也是初始的诗文白风不懂,但周显等人不想放到令白风出丑的机会,也令白风作诗。
他沉吟片刻书道:狼毫不足奇,宝剑价千金;丹青酬知己,报国付身心。
他笔锋刚劲,字在纸上如同刀刻般生硬。
一众学子先是面面相觑,继而大笑不止。
“叔敏啊叔敏,你真是带来个妙人……”
他们七嘴八舌,这个言格律不对,狗屁不通,那个说句子抄袭。
白风自然是什么都不说,况且,能够做出什么东西,他自己心里能没数吗?
整个白风府邸的藏书阁都是白风写的,他又何须在意这些宵小之辈的想法。818小说
众人笑了一阵见白风没有反应,心觉无趣,此时悲闻大师在几个小沙弥的搀扶下走出,老僧圆脸清健,眼窝深陷。
又是一阵寒喧过后,周显拿出两卷画轴,展在悲闻大师身前。
“大师,您看这两幅白渚飞鹭图哪篇是真哪篇是假?”
众人围了上来,对着两幅一模一样的画作品评。
大师上下观瞧一番,掌吐内劲荡了荡画轴,又嗅了嗅,笑而不语。
众人不解看向悲闻,周显抚掌喝彩:“不愧是大师!诸位不妨近些观瞧,一辨便知。”
闻仲也凑了近来,横看竖看也不明就里,但见同伴皆有恍然状,也点头附和。
周显指向右侧那幅:“此画为膺品!”
“诸位看,其气韵不生,骨法散乱,变异生硬,更是毫无道韵,仍是有形无神,有法无理的破烂货。”
闻仲闻他将此画贬到了极处,但任他睁圆了双眼也瞧不出两幅到底哪里不同。
周显心道,“白风贫寒,所用之墨都是下品,凑近闻了才能分辨真伪。”
众人皆称是,悲闻依旧是笑而不语。
闻仲瞄了过去,白风还是吃茶,似乎画作与己无关。
“粗鄙狡猾之辈,或抄袭模仿,作舐遗之犬,或标新立异,媚世人俗念,我辈画师切莫如此!”周显正气道。
以周显的身份地位,此言大为逾矩,但他和世子交好,世子默不作声自然是无人敢出言反驳。
才子们显示技艺,悲闻与周显皆不吝溢美之辞。
临近收尾,周显的侍从将白风那幅仿作铺在桌面,周显用筷子在桌面敲敲点点。
然后侍卫一掌击出,仿作化为碎片纷飞,桌面显出了一幅白渚飞鹭图。
悲闻也是抄起茶壶空中挥洒,未等水珠落地双掌快似闪电,碧绿色的茶汤凝成了一幅白渚飞鹭图。
二人随手为之,也有八九分相似。
周显大笑:“诸位请看,这奇淫技巧只配贻笑大方罢了!”
众人即是愚钝,也知他们是在针对白风了,纷纷侧目看向有酒喝酒,有茶喝茶的高大青年。
闻仲性子软弱,急得脸红也不敢出言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