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目力极佳,微弱的光中他看清了田老爷头发散乱,浑身是伤,气息奄奄地伏在刘管家背上。
这段时间白风也没少受田老爷的抬爱,此人三十多数,是开镖行的,豪爽乐施,只言片语便令人如沐春风。
仅月余不见竟是这般惨像。
“这是遭了强人?!”田老爷功夫尚可,却被伤成这样,白风也生出戒备之心。
一息的工夫,刘管家身后闪出三人,皆是手执火把快刀,身着劲服头戴黑巾,奔行追及。
白风不敢怠慢,扯下暖袖蒙住头,低声道:“刘管家速去,小子来断后!”
刘管家已经不支,随行四个好手都折了才把他们护到这里。
白风这一闪身吓得他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一时胸闷头晕,几欲昏厥。
他从身形衣着辨出白风,定了定神,颌首示意。
破空声响,弩箭射来。对面三人除了田老爷要活的外,别人都是生死不论。
白风不避反进,举臂护住双目,钉的一声铁箭连白风的油皮也未破分毫。
对方错愕间白风已经近身,铁打的肩膀撞在射出手弩的强人胸口,那人倒飞出五六米砸在墙壁上,软软地滑下,不死也只剩一口气了。
白风发难废掉一人,其余二人大惊,一人剑指白风刚要喝问,田老爷忽然哈哈大笑,地室中回响嗡嗡。
“少侠好本事,抛下救命恩人逃命的事田某不屑为之!”
说罢和刘管家一同飞身斗向一人,将那人的喝问憋了回去。
白风暗道侥幸,对面瘦小强人功夫竟不逊自己多少,武功很是阴毒,内劲打入似勒骨纲丝,一时间连他也不能消弥。
白风心里发狠抢攻,强人中了几掌,肩头的一块血肉被搧飞出去。
如此伤势也无言语,声音憋在喉咙里哼哧。m。
又过百合,白风拍碎强人的双臂和小腿,他瘫倒在地不能动弹,三人合围之下那个高大的强人亦被击倒。
白风周身冷得厉害,是那强人的阴毒内功使然。
地室的搏斗也惊动了楼外楼守卫,陈员外亲自带数十人下来,里面还有些陌生面孔。
陈员外认出了白风,神色有点僵,田老爷抢白道:“陈兄,带这少侠上楼调息,派人去报官,你我审问这几个贼人!”
白风着实有些撑不住,冲陈员外拱了拱手,回屋调息去了。
刘管家扯下三人的面巾,与白风交手的竟是当日他在河里搭救的少女。
白风这一调息便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鸡鸣,他想到昨夜的激斗,穿戴整齐便去问候田老爷伤势如何。
等到晌午,田老爷和陈员外归来,说是已将小贼押送官府。
“白小哥果真是好本事!田某服气了!”
“田老爷过奖了。不想这长安城也进了贼人,让田老爷蒙此劫难。”
“贼人……嘿嘿……”
几人推杯换盏,今日田老爷兴致很高,经此一役竟显出几分睥睨之气。
“贼人……以白小哥的本事,不知这天下贼人在何?”
“自然在庙堂!”酒入愁肠催人醺。
“慎言,慎言!”陈员外惊慌。
“这半年来在长安也见识无数,要我说,不才丹青冠绝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