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子,蔡明亮才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只见面积很大的房间内放着一个硕大的木桶浴缸,至少有二十平米大小,更像是一个小型的游泳池。
氤氲水汽中,一个巨胖的男人,背对着二人坐着。蔡明亮注意到,他脖颈上的肉,真是一圈圈的,好像许多个小型的救生圈摞在一起。
“到这边!”那巨胖的姜家二少家主,抬出圆滚滚的手臂,胖乎乎的手指,指了指眼前的空地,道。
二人连忙来到了他指的位置,蔡明亮这下子终于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他非常胖,鼻子眼睛挤在了一起,脖子很短,或者说没有脖子。身体的肥肉,处于一种悬挂的状态。
一时间,蔡明亮有点怀疑,这个死胖子,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姜家二少家主姜庆之?但他似乎连动作都不会太敏捷,难道会是一个古武高手?
因为有痔疮,持续疼痛,姜家二少家主闭着眼睛,常常露出思考人生的痛苦表情,那表情仿佛刚看了一宿《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和《佛教逻辑》。
但他套着一个巨大的游泳圈,身体处于悬空状态,热水在某处鼓荡,痔疮也悬空着,不负重,不受压,他偶尔也露出一种很享受的表情,轻轻的,长长地叹着一口气。
姜庆之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皱眉喃喃地道:“金圣叹在‘三十三不亦快哉’中的一条:存得三四癞疮于屁处,时呼热汤关门澡之。不亦快哉!其实,他还是不会享受,只用热水洗,并没有多大的意思,还要用游泳圈啊!这真是,非常爽的!”
方伟波紧张地躬身,组织着措辞,道:“姜叔叔,您还是要治好这个病哇!不能为了一时痛快……”
“呵呵,是的,我是准备治好的!痔疮不愈,不能聚气,我的一身修为算是废掉了!”姜庆之舒坦地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在治愈之前,我还想在享受一把!之前,我找的那个人,帮我清除脓液的时候,真是非常爽的!”
“这就是你带来的那名蔡医生吗?”他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一双小眼睛里,神光湛湛,目光如同两道冷电一样射在了蔡明亮身上。
“启禀姜二少家主,我就是!”
这一瞬间,蔡明亮才感觉出姜庆之的不凡,被姜庆之那双眼睛看了一眼,就好像胸口被重重地锤了一记一样,连呼吸都为之停滞了片刻。
“很好!”
姜庆之似乎很满意蔡明亮,脸上浮现一丝戏谑的笑容,道:“帮我清楚脓液,可是有个条件的!一是不能让我疼,让我不舒服,二是,你这个过程中,不能呕吐,这会让我觉得不舒服,甚至让我自卑!”
“是!”蔡明亮连忙躬身答应。
“如果你吐了的话,我会杀掉你哦!”
姜庆之的一张胖脸,分外的狰狞,一副理所淡然的语气,道:“我杀人,从来是不需要负责的!古武门仲裁家族,至高无上!杀了你,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是,我明白!我一定不辱使命!”蔡明亮哆嗦了一下,躬身答道。
“如果你让我舒服了!”姜庆之不屑地撇了撇嘴,道:“我让你三年之内成为玄阶高手!享受无上权威!还有,方伟波说过,你有个仇家叫什么陈阳的是吧……”
“没错,此人嚣张跋扈,阴险毒辣!”
蔡明亮恨恨不已地道:“害我身陷囹圄,我的前途我的家庭,我的名誉,都被他毁了!还夺走了我的爱侣!我一定要杀了他!”
“他有什么修为啊?”姜庆之看向方伟波。
“他身上没有真气,看不出真气波动!”
方伟波小心翼翼地开口了,道:“但是实力却是不凡,据我所知,连王晖、杨品超都不是他的对手!此人的修为,至少在玄阶上下!”
“你们一定搞错了,如果他没有古武真气,那是不可能打败王晖杨品超这俩废物的!”姜庆之冷冷地开口了,道:“不过,他才二十来岁,就是修炼天才,撑死也不过区区玄阶修为而已!又怎么可能是我玄阶后期巅峰高手的对手?明亮,你放心,只要你通过我的考察,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我保准替你灭掉他!”
“谢谢师父!让我现在就给您治疗吧!”蔡明亮激动地跪了下来,迫不及待地道。
“谢谢姜二少家主为我们主持公道!”
方伟波跪了下来,寒声说道:“陈阳此人嚣张跋扈,一个贫民出身的凡夫俗子,却挑战古武家族的无上权威,将东海搞的一片鸡飞狗跳,方家、王家、杨家,都受到了他的羞辱。为了古武门安定和谐的大计,为了古武家族的尊严,不得不除!”
哗啦一声水响,姜庆之那沾满水迹的庞大肥硕的身躯,出了木浴缸,在青砖地板上留下一道水迹。
他来到蔡明亮跟前,伸出一双肥腻的大手,将他搀扶起来,满是希冀地看着他,道:“好徒儿,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欢迎进入古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