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上次打架袁方长便搂不住火,他抬起头眼中露出不服之色,声调也提高了不少“孟老师,您这偏心也太明显了吧?您的意思我活该挨揍,王吒打人还打出理了?我与王吒住一个宿舍,这学期他多次夜不归宿,就昨晚他又没回宿舍睡觉。今天凌晨他便和萧芷麝一起出现在天桥上,这难道就是您说的巧合?两人一起吃饭,一起看流星雨,就在刚才,王吒还跑到校广播室唱歌,我觉得这歌明明就是唱给萧芷麝听的,这些事大家都有目共睹,可不是我瞎编乱造的,所以我才认为他们两个在处对象”
饶是孟老师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袁方长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此刻还出言质问他,孟老师一拍桌子,怒斥道:“袁方长,你这怎么和老师说话呢,这是什么态度?王吒为什么动手打你?如果不是你造谣在先他会动手么?从你进办公室就口口声声说王吒与萧芷麝在谈恋爱,我问你,你看到他们两有没有拉手、搂抱这些亲密的动作?不要把你的龌龊思想随便安在男女同学正常的交往上,至于你反应的王吒同学纪律问题,我会找他谈话的。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人家王吒这次期中考试从班级第20名一跃成为第9名,而你呢?我记得好像又是40多名吧,与其在这操心别人的事,不如把这精力放在自己的学习,你这成绩想考大学还差得远呢。要是没什么别的事,你先回班上自习吧,顺便把王吒叫过来”
袁方长郁闷的走出了办公室,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可是到底该怎么办呢,一路上袁方长都在想这个问题,向冯鑫开口求他帮忙?主要有两方面顾虑,一是搭人情不说,还容易与冯鑫纠缠不清;二是,靠冯鑫小打小闹也许还可以,但动真格的,冯鑫就上不了台面了,大家毕竟是同班同学,而且从刚才孟老师这态度上来看,王吒应该又重新得到了孟老师的护佑,冯鑫真闹出事,恐怕自己也得被供出来。冯鑫不行,那找谁才能给王吒来点更狠的、又不牵连自己呢?
这次就算冯鑫也保不了他了,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王吒,袁方长心里不断的盘算着。
晚饭时候,袁方长没去食堂,而是回了趟宿舍,出来便直奔大门口,与之前约好的冯鑫碰头后,先去小卖部买了两条烟,随后来到了他们商量好的饭馆里,要了个小包间。
冯鑫出去迎铁胜,袁方长在包间里拿着菜单点菜,整了不少“硬菜”,还要了一瓶20块钱的花园大曲,额外还有一箱联珠啤酒。可是为了出口恶气,这次他也是豁出去了。
不多时,冯鑫便带着铁胜进来了,随行的还有铁胜的一个小弟,名叫大山。
寒暄一番,酒菜也上来了,边吃边喝,袁方长一边尽量让自己少喝,一边给冯鑫使眼色让他跟铁胜喝。终于看铁胜喝得高兴了,开始满嘴跑火车,才开口进入主题。只听袁方长说道:“铁胜哥,咱们都是老乡,我就不兜圈子了,华哥一直说你仗义,现在呢小弟我在班上被人欺负得都快抬不起头了,就连我稀罕的女孩都快被他抢跑了,求铁胜哥帮忙出手教训下那个王吒。”
说着袁方长将身旁的两条烟递了过去。
铁胜看了眼,烟还不错,将口中嚼着的一块鸡骨头吐在桌上,说道:“怎么又是王吒这个B货,他妈的活腻了吧,放心,兄弟,有哥给你做主,说吧,你想怎么个教训法?”
袁方长一咬牙,狠狠的说道:“我想让他见见红,在医院躺他几个月”
冯鑫这才知道袁方长的想法,傍晚那会儿袁方长忽然找到他,让他帮忙约铁胜哥晚上吃饭,冯鑫问他啥事,袁方长却只说想和老乡聚聚,整得冯鑫还挺纳闷,袁方长啥时和铁胜哥有交情了?不就收拾下王吒那B么,你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吗,还用得着铁胜哥出马,他觉得袁方长这样做有些打他的脸,但听到后面袁方长的话时,冯鑫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
铁胜一听见红,来了精神,跟表哥在达庆的半年可不是白混的,除了偷石油,替人铲事也没少干,整好了一次下来甚至不比偷油少,总结下来精华就是一句话:关系靠边些,见人下菜碟!
要是袁方长只想小打小闹,揍王吒一顿,冲着这顿饭和烟,完全没问题,但见红,也就是动刀子,这就得另谈了。看着眼前的袁方长,铁胜仿佛看到了一只待宰的小绵羊。他装作有些为难的说道:“哎呀,兄弟啊,按说这夺妻之恨确实仇挺大,哥也真想帮你,可你想必也听冯鑫说了吧,我前段时间就是因为伤人都留了案底了,为此还跑出去躲了躲,最近风声没那么紧了,才敢回来。你让我这个时候再那个啥,我怕真折进去啊”
袁方长虽然不混社会,但察言观色的本事却很厉害,自然听出了铁胜的话外之音,他没想到这个铁胜这么黑,自己这顿饭下来也得小两百,外加上给铁胜买的两条烟,这三百块可是压箱底的钱,现在就这么扔出去了,眼看就要打了水漂,就这么放弃?袁方长心有不甘,只能低声下气的说道:“铁胜哥,说实话,这顿饭、这烟已经花光了我所有的钱,你也知道我就是一个学生,看在咱们是老乡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
“兄弟,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刚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不是我不帮你,要是我能自己出手,就咱们这层关系,二话不说,立马我去打折那B的腿。可是现在只能让小弟去干,你不在社会混,你是不知道现在带小弟有多难,谁没个爹妈、爷爷奶奶的,不出事还好,一旦进去了,我得给人家一个交代不是?跟你明说了吧,现在行价,断胳膊断腿,一条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