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闻声弓腰赶来门口看,“稀客啊!稀客!快进来坐。”
陆凛川:“……”
不是说要死了吗?此刻精神抖擞的人是谁?
又不好直说,两只手被两个老人拽住,他们拉他进去,按在沙发上坐好。
外公还给他倒茶,茶水跟生抽酱油似的。
睡不着觉是喝多了浓茶吧,老两口哪有一点要为林家去死的样子。
“外婆,你不是说外公……”要死了吗?魏苒双手捧脸弱弱问一句。
“嗐,老头儿本来就黄土埋到脖子上了,还受你大姨家影响丢尽了脸面,他活够了,可……可看到你俩生机勃勃的,他又有了希望,不死了。”
魏苒十指摊开将脸蒙住。
外公热情招呼陆凛川,“大神,喝茶,喝茶。”
“别叫我神,不敢当。”陆凛川端着茶杯无从下嘴。
“那我们叫你小川,可以吗?”外婆眼珠子亮晶晶。
“行。”
陆凛川刚说完,外公又喊他喝茶。
魏苒长声叹气,“二位老人,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回去了。”
不要脸的求陆凛川同路,结果就这样,总不能耽误人家,都说了明天要开早会,得回去睡一会儿。
外婆第一个跳出来拦住陆凛川。
“小川,你别走,我说过种了一片稀有凤仙花,花开得正是娇艳的时候,你在我这里住一晚,我帮你把头发弄好。”外婆麻溜提上小花篮。
不等陆凛川做出反应,已经被老人家拉走了。
外公跑前头开灯,外婆拉陆凛川去朝南大阳台。
“你瞧瞧,那么多花,天然染发剂,放放心心,你以后可以告别白发了。”外婆一把摘一整支花。
“外婆,你没事找事吗?”魏苒鼓着腮帮子拍了下老人的拱腰。
三更半夜瞎捣鼓,把陆凛川的头发搞得乱七八糟,他明早怎么见人……
“你不懂,到一边去。”外婆掀开魏苒。
老两口摘好花,外公搬出石盅子,跟撵药粉的方法雷同,将花瓣碾成泥。
外婆戴好手套,戴上老花镜,拿外公不要的蓝秋裤给陆凛川脖子上围一圈。
“小川,你千万别动哈,凤仙花汁水抹在白衬衣上洗不掉。”
陆凛川闻着秋裤上的霉味,直摇头。
外婆捧起他的白发撸,一缕一缕的抓在手上,拿竹片蘸花瓣和汁水涂抹均匀。
最后,用自己的滚筒给头顶上长一点的头发卷半圈。
“外婆,你把他的头发搞卷了好难看的。”魏苒急得跺脚。
“别插嘴,我有经验。”外婆还给陆凛川戴上她的花浴帽,锁定汁水。
剩下一点花瓣泥,外婆扶着老腰坐下,抹在自己指甲上。
“我天!”魏苒忍无可忍,跳过来抢走装花瓣的不锈钢盆子。
她三天前才派御用美甲师给外婆做的指甲,为了让外婆美美的去参加林馨玥的婚礼,煞费苦心。
把凤仙花抹上,市值2980的美甲白做了。
可是剩了原料浪费掉,外婆又觉得可惜,歪歪唧唧哼哼。
外公赶忙过来,弓着腰给外婆抚背。
“美美,伤心伤身,不就是剩了点花泥吗,抹在我脚趾头上好了,我帮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