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月连忙道:“皇上您可别不领情啊,我正经是为了你好,才没给你绣,不然做出来了,您说您带是不带?不带吧,我费了好一番周折才做出来,岂不辜负我?可若是带了,被人看了笑话怎么办?到那时,不但我脸上无光,皇上的面子里子也都没了。”
谭锋听得眼睛都直了,呐呐道:“至于吗?不就是一件衣服?”
宁溪月严肃道:“请皇上不要高估臣妾在女红方面的天赋,更不要低估臣妾作品的杀伤力。”
谭锋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所以,你手下面这个,也不是给朕精心准备的寿礼?”
“皇上若敢要,那臣妾倒也不在意把这个当寿礼,还省得我费脑子去安排。实话说,这虽绣的不好,好歹心意是诚恳的。”
谭锋默默看了那绣绷一会儿,沉声道:“算了,朕还是不要了。不过我确实很好奇,你这到底绣成什么样子?总不可能将鸳鸯绣成了鸭子吧?”
宁溪月默默扭头:“皇上,我都说过你不要高估我在女红方面的天赋了。你以为鸭子是好绣的吗?鸭嘴,鸭头,鸭子眼睛,鸭掌,更不用提那些羽毛,这哪一样是省油灯?我绣的出来吗?”
皇帝陛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鸭子都绣不上来的女人,这让他怎么说?不过好奇心也在此刻达到顶点:“朕不要,朕就想看看你到底绣了什么,朕发誓,绝对不笑话你,这总成了吧?”
“还要答应臣妾,为我保密。”宁溪月知道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难受劲儿,终于将那幅绣绷拿起,见谭锋一个劲儿点头,她就递了过去,小声道:“皇上看吧。”
谭锋拿过来一看,顿时无语,只见上面硕大的三个横杠图案,却只绣了上面两个,也是参差不齐。
好半晌,皇帝陛下才深吸一口气,默默将绣绷递了过去,就见宁溪月欢喜道:“皇上果然还是心疼臣妾,都没笑话我,连清霜那死丫头,看见这个都一路笑出去,恨得我只想一脚把她踹出十万八千里。”
谭锋目光无神,喃喃道:“朕发过誓的,不笑话你。”
宁溪月:……
“溪月啊,我觉得,你不如还是研究研究吃食吧。”
皇帝陛下终究不忍心爱人如此“劳累”,关键是这付出和收获实在太不对等,他看出来了,宁溪月在女红方面何止是没有天赋,她连最基本的功力都不具备。
“天天研究,也终究无聊啊。”
宁溪月摇摇头,就见谭锋语重心长道:“你在后宫,还会短了这些东西?何必非要自己动手?看你素日里也十分清醒理智,知道扬长避短,为何如今倒要费力不讨好?”
宁溪月面上露出一丝向往笑容,轻声道:“皇上,臣妾满二十岁了,再之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咱们的小宝宝。臣妾是想着,到时候我这个做亲娘的,总不能一件东西都不给宝宝做吧?所以现在才开始努力学习……”
不等说完,就见谭锋大惊道:“什么?你打算给我们的孩子穿这种两个横的肚兜和衣服?罢罢罢,可别了,你不要面子,孩子还得做人啊,你总不能让他大了之后,还被人笑话他小时候穿得肚兜太不像样吧。”
宁溪月:……“我这不是在努力练习吗?所以才只有横杠,等到绣的熟练了,复杂的虽然不行,简单的石榴鲤鱼还是可以绣出来的。”
谭锋忍不住失笑:“谁告诉你石榴鲤鱼是容易绣的?你不会以为绣个圆圈,上面长两只犄角,就是石榴吧?咱们宫里许多人衣服上绣的石榴,那是要连石榴籽都绣出来的好不好?”
一边说着,皇帝陛下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这是前些日子太后给我的,你看看。”
宁溪月半信半疑接过来,果然就见上面两个栩栩如生的大红石榴,其中有一个裂开了,密密麻麻的石榴籽儿排列在一起,还有一些掉下来。这哪里是绣品?便是最好的画工,也不过如此了。
“太后娘娘那里果然好东西多,这样精巧的绣品,也没见有人给我。”
宁溪月爱不释手,就听谭锋笑道:“这是母后亲自绣的,即便是宫里最巧的绣娘,比起母后的绣功,怕也要稍逊一筹。朕的意思是说,这才叫石榴,以你这本事,怕是一辈子都绣不出来,还是算了。”
宁溪月很想说一句“皇上,您也太小瞧人。”,但是旋即想到,自己的确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这个水平,因只好叹口气道:“太后也是的,后宫的最高领导,那么雍容高贵,仪态万方也就罢了,女红竟也做的这么好,这让平庸如我等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