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停止过寻找她。
来到沪津这半年里,我拜托过很多人。不管是一向不苟言笑的张副官,还是那位瘦削的管家甚至包括我的父亲。从上到下但凡有点门路的人,找遍了云水村附近的村落县城,皆无果而归。
我也猜测,丁香辗转反侧,或许去了更大的城镇,去了更远的地方,也有可能早早地就回到云水村了。连最糟糕的情况我也考虑过。
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繁华的沪津,出现在这光怪陆离的百乐门里。
寂杏。
“你看傻了?”林木木见我只痴痴望着舞台,仿佛把自己的魂儿都望了出去,便更用力地扯了扯我的衣服,“不会都没有在听我说话吧?”
“前面那个!你要看就坐下好好看,站起来挡住我们后面的了知不知道?”
直到身后传来不耐烦的粗犷男声,我才从一片空白的世界被拉了回来,不知所措。
“她…她本名就是叫寂杏吗?多大了?家住在哪儿?可是一直就生活在沪津的?”我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神。
此时此刻,正在台上宛若发着耀眼光芒的歌女,和那个生活在云水村,清秀中又带着几分娇憨质朴的丁香,明明生得一模一样的脸,却又离她咫尺天涯。
林木木一摊手,“你这是在向我打探她?这…我哪里清楚?我只知道她是上个月刚来的,要不然,过会儿你亲自去问问。”
一曲唱毕,余音绕梁。众人纷纷站起来鼓掌,“再来一曲儿!”“寂杏姑娘,不来陪我们喝一杯吗”。喧闹之声此起彼伏。
寂杏将目光一抬,只轻轻浮出一个如牡丹花一般明艳动人的微笑。旗袍包裹着婀娜妙曼的身材,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脚踝。她踩着高跟鞋回了后台,并不理会底下热情的一群人,一步一声,留下妖冶冷艳的背影。
“请等一等!”
Elizabeth还没有来得及喊住我,我便不管不顾地冲向舞台。
一排排的白炽灯泡,变换着彩色的光,铺天盖地般落在我的身上。
“这位小姐,我们寂姑娘一日只唱一曲,若您还想听,可以明日再来。”一位安保拦住了我,他表面上虽是笑得温和,语气却是如机械一般没有感情。
“丁香,我一直在找你,找了好久。太好了…你没有事”我对着她的背影,脱口而出。
寂杏的身子顿了顿,她慢悠悠地转过来,只冷冷地上下瞟了我一眼。
“哟,那位妹妹,你要是能有本事把我们寂姑娘留下来再一曲,今日你百乐门的酒水钱,都算我们哥几个头上。”
身后传来看热闹的声音,座位上的观众按耐不住,纷纷站起来起哄。
寂杏只对着他们冷笑一声,又看向我,“这位小姐,你叫住我所为何事?如果是劝我再唱一首,那你还是别费唇舌,早点走吧。我寂杏自打第一天站在这百乐门起,就承诺过每日只唱一曲。”
“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心里顿时泛起一阵寒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和我走,不要继续在这里卖唱了。”
我用力地推开安保,紧紧抓住寂杏的手,她瞳孔骤聚,眼底竟扫过一丝不耐烦。
“卖唱?小姐,别把话说得这样难听嘛,我们百乐门,都是正经儿唱歌的。”
寂杏用力挣脱开我的桎梏,只见腕子淡淡的一圈红晕。她垂着眼眸,漫不经心地揉着,“再说了,我也不是你讲得那个什么丁香,你大抵是认错人了。赶紧走吧,不然你今儿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后果可是要自负的。”
历殷绝他们几个见状不对,立刻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