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坚定地摇摇头。
我气得牙痒痒,觉得这些人就是在故意和我作对。
罢了,既如此,那我便自己去给他。反正也没什么好心虚的,虽然我心里这样想着,心脏却控制不住地怦怦乱跳。
蹑手蹑脚开了门,窗帘遮得密不透风,安静地只能听见自己踱步的声音,黑压压一片,我松了口气,看样子傅绍清应该是睡了。
摸索一番,觉得差不多是到了床头的位置,便赶紧把印章放了下来,打算溜之大吉。
但我似乎是一直挺倒霉的,做什么事情也不顺心意,尤其是遇到和傅绍清有关的事,那就更别提了。
傅绍清忽然紧紧扯住我的手,黑暗中传来他清冷的声音,“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间干什么。”虽说这语气听上去也不算生气,但我依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我说,这位朋友,有话好好讲,我没偷你东西,也没对你怎么样,只不过是还你块印章罢了。
他松开了我的手,好似很疑惑,“印章?”
我听罢,一个灵光乍现,顿时觉得自己脑洞的缝又大了几分,身体抖了一下,“你…不会得什么后遗症了吧?失忆了…?”
这下坏了,他要是脑子有什么内伤,这锅,我到底背,还是不背?
本就压抑的气氛,在一阵沉默中变得更是诡异,仿佛房间的温度降到了零点,我转过身,又挥了挥手,可除了空气还是空气,“喂?你不在啦?”
良久,傅绍清仿佛受不了我的智商,他对我说道,“智障”。
“啪”得一声,房间的灯终于打开,傅绍清穿着病号服,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靠,刘海柔顺地垂在额间,隐约还贴着一块纱布。乍一看,没了军阀大人的气势,反而多了几分阴郁美少年的气质。
总归他怎么样都挺好看的,穿军装好看,穿西装好看,穿病号服也是好看的。
傅绍清看我披头散发地歪头打量他,眯着眼,“那枚印章既给了你,便是你的了,你不用还给我。”
“也不是这样…我实在留着没什么用。”我结结巴巴告诉他。
其实这也不是我的重点,我垂着头,将手负在背后,暗戳戳地绕来绕去,犹豫一番,最终还是用如同蚊子叫一般微弱的声音对傅绍清说,“谢谢你。”
除了一句谢谢,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能给他的。
之所以非常纠结,大抵是因为在百乐门,下令开枪的也是他,救我的也是他,说起来,傅绍清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的生命呢?
我说完,脸都涨得通红。
傅绍清告诉我,那些人的枪法精准,一般来说,只需要开一枪就能打中顾璇婷。他站了起来,忽然很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戳了戳我的脑袋,“你怎么那么蠢,说跳就跳,想过后果没?”
这下我就很不服气了,“你的意思是还怪我?害怕是很正常的好不好,那么多枪对着你,就不信你还能镇定自若,脸不红心不跳的。而且我又不知道他们枪法厉害,求生的本能告诉我,从二楼跳下去轻则骨折,重则瘫痪,不管怎么样,就是比被抢打死了强。”
说罢,我推开他的手,哼了一句,“你看,我这不是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深以为自己危机之中的决策很明智,颇为洋洋得意。
傅绍清冷哼一声,他甚至都不稀罕多一看我得意的嘴脸,“废话,你压在我身上,当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转转眼睛,说得好像也是。
傅绍清语气一沉,他咳了一声,“那日在百乐门,我没有想要杀了你,也有把握让你全身而退,其实你应该相信我…。”他忽然瞪了我一眼,“到底有没有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