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至此,沈凝暄竟然觉得,这北堂凌虽然狠辣,却同样遭受过亲人的狠心迫~害,竟与她有些同命相怜!
关于北堂凌的呓语,蓝毅不曾听清,但见沈凝暄许久没有动作,他紧皱了剑眉,刚要出声,却见沈凝暄似是在哄孩子一般,轻拍了拍北堂凌的手背,和蔼声道:“好孩子,乖乖的,把药吃了,母后一定不会杀你!”
闻言,蓝毅眸底一冷,看着沈凝暄的眼神,如利刃出鞘一般,森寒冷厉!
北堂凌的母后,那可是新越已逝的太后娘娘。
她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胆敢在摄政王面前托大,要知道,摄政王的母后,也是当今皇上的亲生母亲,这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她有十条小命都不够丢的啊!
但,让他瞠目结舌的是……他的主子,堂堂的新越摄政王,居然真的听了她的话,乖乖的……将丹药吞了下去!
这一幕,看在蓝毅眼中,足够诡异惊悚,让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了,刹那间好不精彩!
看着蓝毅就差没吐血的样子,沈凝暄不禁心下轻笑,低垂眼睑,看着自己被北堂凌紧握的手腕,她想要将北堂凌的手抽回,却被他握得紧紧的,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无奈之下,她眸中精光一闪,伸出另外一只手,便要将北堂凌的大手拿开。
“依儿姑娘!”
眼看着北堂凌好不容易安静睡去,蓝毅不忍他被打扰,沉着脸色对沈凝暄说道:“反正你在桌前也是趴着睡,倒不如就在王爷身边守着,你看……王爷他好不容易才睡踏实了!”
闻言,沈凝暄心中失笑!
想他跟北堂凌不但非亲非故,还有仇呢,她救他已算仁至义尽,凭什么要跟他手拉着手……睡?!
念及此,她定定的,看着蓝毅,满脸不悦的动了动自己被北堂凌紧握的手腕:“蓝大人,我既不是摄政王的女人,也不是青楼妓院,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听闻沈凝暄所言,蓝毅眸色微深,脸色却是出奇的平静。
从昨夜到现在,他所有的脾气,已然被沈凝暄磨得消匿殆尽。
北堂凌受伤,是他失职,他心中急躁且自责。
但沈凝暄的一言一行,却让他深深厌恶。
她不只颠覆了他对她的美好印象,还总是一副锱铢必较的模样!
但是,想到北堂凌的伤,他只得暗暗而沉重的叹了口气,伸手从袖袋里取出一袋金叶子,直接扔到沈凝暄手边,不屑的撇了撇唇:“别人用银子,我给你金子,新越城中最大的妓馆花魁,也不过是这个价儿,今夜,我买你一只手,让摄政王拉着睡!”
怔怔的,看着手边绣品精良的荷包,沈凝暄红唇轻蠕,稍许,待她回过神来,嗤笑着冷声问道:“蓝毅,蓝都统,蓝大叔,你拿本姑娘当什么了?”
听闻沈凝暄一声蓝大叔,蓝毅挺拔的身子,蓦地一僵!
想到过去在楚阳发生的一切,他脸部抽搐着沉眸看向沈凝暄,抬手之间,又取出一袋金子,神情冰冷的丢给沈凝暄:“这世上,敢叫我蓝大叔的人,已经被我活活烧死了,你该庆幸,你对摄政王还有用,否则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什么?!”
听闻蓝毅所言,沈凝暄只觉脑中轰隆一声巨响!
她敢笃定,这世上敢喊蓝毅蓝大叔的人,除了她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可是现在,蓝毅却说,那人是被他活活烧死的……这也就意味着,冷宫里的那把火,幕后真凶不只是南宫素儿和南宫月朗,该是……陡地转头,看着正死握着她的手,睡的香甜的北堂凌,沈凝暄心头一紧,直接跌坐在榻前的小凳上。
是他!
居然是他!
“喂!”
见沈凝暄怔怔不语,还坐下身来,蓝毅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要往外走。
不曾多看蓝毅一眼,沈凝暄深凝着北堂凌,心中冷然一笑。
他千方百计,无所不用其极的让她死,可她还阴差阳错的救了他,她和他,该有多大的仇怨,今生竟然如此纠缠不休?!
心念至此,她抄手自头髻上拔下一根银簪,作势便要朝着北堂凌的手背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