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谢了,赶紧回去吧!孩子们还等着呢!”房东太太又笑道。
以往房东太太一笑,他们这些住客就头皮发麻,背脊发凉。今儿的笑容却意外的可爱。
陆江丹抱着煤油炉回了房间,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妈,怎么去了这么久?”顾展硕看着陆江丹忙起身道。
“哦!在厨房碰见了房东太太,说了两句话。”陆江丹拿起火柴熟练的点燃煤油炉,把粥先热上。
才又会心地笑道,“岁寒知松柏,患难见人心,房东太太还不错。”
陆江丹把刚才在厨房发生的事和顾展硕他们说了说。
顾展砚立马说道,“我再也不背后嘲笑她死肥婆了。”
“知道就好!”陆江丹趁机教育道,“以后可不能以貌取人了。”
“是,妈!”兄弟俩应道。
这年夜饭只有白粥就着烧鹅,好赖还留了点儿肉。陆江丹只热了半只,一家人在昏暗的灯光下一起分吃。
纵使粗茶淡饭吃得分外香甜。
吃完饭,才有时间贴上对联和门神。
“贴上门神,把债主拒之门外。”顾展砚恶狠狠地说道。
顾展硕听着他孩子气的话,摇头轻笑道,“傻瓜,咱家的钱都还完了,债主啊!不来了。”
过年真是一个步入希望的新生活的起点,每逢辞旧迎新,心中油然生发的是对幸福的企盼以及对灾难与不幸的回避与拒绝。桃符、爆竹是辟邪,春联、年画是祈福。画满心中向往图景的年画,和吉瑞的福字、喜庆的楹联一起,将岁时营造成一个极特殊、美好、虚拟却又可以触摸的时间和空间。
收拾干净后,一家人关灯上床。
顾雅螺躺在下铺的硬板床上,窝在陆江丹的怀里,临睡前想着就是明儿即便是大年初一她一定要去赌场一日游,好歹赢点儿生活费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天没亮,外面街上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好不热闹。
陆江丹他们早早起来,洗漱过后,熬了些粥、热了热剩下的半个烧鹅,吃完后就窝在房间里不动了。
“妈,我们不出去吗?”顾展砚高兴地说道,“今儿估计有好多汽水罐可捡的。”
陆江丹搂着顾展砚的肩膀,抿着唇好半天才道,“大年初一不提这个,过年呢!咱们高兴点儿,来笑笑。”
兄弟俩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妈,我们是因为没有钱给人家红包,又因为发生了昨天的事才避开他们的吗?”顾展硕握着陆江丹的手理解地拍拍道。
顾雅螺挽着陆江丹的胳膊笑道,“妈,那就是不去捡汽水罐,过年我们不可以去外面玩儿吗?”
这窝在家里她怎么搂钱啊!
“妈过了九点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顾展硕双眸希冀的看着她道。
“对哟!差不多九点多以后,他们就出去了。”顾展砚看着挂在墙上的老挂钟,期盼着时间过的快一些。
挨到七点多人陆陆续续起来,房客们相互道,“恭喜发财!”
房东还坐在客厅里的椅子上高兴地朝房客的孩子们道,“来来,每个人都有红包!”
拿到红包的四个孩子,先谢谢房东,又拆开红包,惊喜地叫道,“耶!是五毛!可比去年多多了。”
房东太太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瓜子和糖,敲着陆江丹家的房门道,“顾太太,恭喜发财!”
杨太太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笼屉,看见房东太太正在敲陆江丹的门,走过来道,“房东太太,来来吃块儿年糕,步步高升好兆头,来!”
房东太太回过身挑眉看着她打趣道,“哟!平常的铁公鸡,今儿怪大方的。谢谢啊!”
杨太太不好意思悻悻地说道,“房东太太!这生活不容易啊!大过年的,别提这个好嘛!”
“我开玩笑的。”房东太太接着又转过身继续敲陆江丹家的房门,“顾太太……”
杨太太看着陆江丹的木门眼眸闪过一丝轻蔑,娇笑道,“哎呀!房东太太不要叫了,没有人回应就是不在家。这事搁在我身上,我也没脸呆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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