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进了花厅,魏翎先对魏老夫人行了一礼,才怒不可遏地盯向萧凤仙:“大半夜的,你到我们家做什么?!怎么,我镇国公府的门庭,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
“爹爹……”魏紫蹙眉,“他是我的客人。”
“小紫,”温和如魏换锦也忍不住不悦出声,“你和他早就不该有牵扯了,怎么今夜又混到一起去了,还把人家领进了家里?你实在不该!”
他从前很是钦佩萧凤仙的骑射功夫和兵法谋略。
可是,自打得知这家伙和他亲妹妹不清不楚,他就恨不能活剐了他!
怎么,他妹妹是市场上的货物,由得他们萧家兄弟挑三拣四?
走了一个,另一个又来!
魏紫听见父兄的训诫,情不自禁眼眶一红,捏着手帕低下头去。
薛子瑜轻嗤:“你还委屈上了?大半夜领着男人进门,若是给外人知晓,还不知道要怎么骂咱们镇国公府。只怕我和你爹爹走出去,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治家不严,教女无方!”
眼见魏紫被教训,魏绯扇暗暗扬起嘴角。
是,她如今在兄长眼里是十分不堪。
可魏紫领着野男人进门,岂不是比她更加不堪?
诚如慕容所言,乡野里长大的姑娘,就是不懂规矩不知廉耻!
薛子瑜转向魏老夫人和魏翎,继续道:“老祖宗、夫君,这回你们该知道,我为何那么着急为小紫相看夫婿了吧?正所谓女大不中留,便是这个理儿!与其等着她自個儿找男人,不如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替她找好,省得她私底下干出那起子不要脸的事来!”
这话颇有些难听。
魏紫脸颊发烫,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想要解释,却又不愿意出卖玉合欢的身份。
因此,只垂着头沉默地面对亲人们的指责。
长夜清寒,灯烛黯淡。
萧凤仙无视这群人,目光只定定落在魏紫身上。
他一早就听说,她在家里受过许多委屈,今夜亲眼见到,方知她在深宅后院活得有多么不容易。
他冷笑一声,正要说话,魏老夫人忽然威严道:“老大,伱随我来后厅。”
魏翎不解:“母亲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魏老夫人横他一眼,径直去了后厅。
魏翎只得跟去。
薛子瑜落座,随手端起侍女呈上来的热茶,舒舒服服地呷了一口,像是这么久以来所受的气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地方。
她合拢茶盖,睨向魏紫,以母亲的身份训斥道:“你也是要出阁的人了,怎么半点儿男女之防自尊自爱都不懂?若是给二殿下知道你半夜领着小叔子偷偷回家,只怕这婚是成不了了。”
魏紫仍旧垂头不语。
魏绯扇看得痛快,笑道:“娘亲就不要责怪姐姐了,依我看,姐姐也只是一时不懂事罢了。”
“她都多大的人了,还不懂事!”薛子瑜冷哼,旋即宠溺地拍了拍魏绯扇的手背,“到底不是在我身边教养长大的,我也不指望她像你这样听话省心。把她好好嫁出去,我就算是尽了义务了。”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她们才是亲母女。
萧凤仙忽而不合时宜地低笑一声。
薛子瑜不忿:“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