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留了份遗诏。
遗诏上写明让景长珞继位,皇后宁曦位居太后从旁辅佐。
这封遗诏是在景瑢的棺椁下葬后被尹辞拿了出来。
当天晚上,宁曦坐在明阳殿的书案后对着他亲笔书写的遗诏出神。
银翘推门进来,“我们的人已经从房州回来,并未找到红玉佩的下落。”
宁曦没什么反应。
银翘这才注意到她面前放着的遗诏。
“别看了,人死不能复生。”
“未必。”宁曦淡淡道,“银翘姐,你不觉得事情蹊跷吗?他继位后半年,疯了一样地处理朝政,还将景长珞带在身边跟他学习政务,好像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一样。”
银翘蹙眉,“事已至此,难道你还没接受现实吗?”
宁曦认真道:“我并非心血来潮,我真的觉得一切都是他在刻意安排,你瞧现在前朝安稳,根本不需我和长珞费什么心思,他是在给我们铺路。”
“那他为何要这样做?”
宁曦摇头,“我不知道。”
银翘微微抿唇,“小曦,我不想泼尼冷水,但生离死别乃人生必经之事,早些接受吧。”
宁曦点了点头,将遗诏受了起来。
接下来一段时日,她虽然很少离开明阳殿,但每日吃饭睡觉并无异常,众人都松了口气,觉得她应该是认清了现实。
然而景长珞继位大典后的第三日,凤禧宫忽然报皇后病重,谢允从宫外急忙赶进宫里,却没能来得及,到凤禧宫时人已经没了。
说是中毒,下毒的是景瑢从前的仇家。
短短两个月,年轻的帝后接连病逝,南诏上下惴惴不安,怀疑是否是不祥之兆。
……
房州某条繁华的街道上,一个披着雪白披风的女子嘴里叼着炊饼,抬起头,帽檐下的视线不断扫视着周围店铺的牌匾。
最终她选了一家客栈。
进到房间,宁曦将披风扔到一边,边吃着炊饼边看着银翘刚传来的信件。
放下信,她从包袱里选了件干净的白衣,一切准备就绪,她从房间出来,到大堂点了几道小菜独自坐着。
没多久,两个熟悉的人从外面进来。
宁远舟一眼看到她,气冲冲地过来,手里的长刀猛地一砸,发出闷响。
“你作死吗?”
“我已经死了。”宁曦扬起笑脸,“在旁人眼里。”
宁远舟气得只想打人,“我在房州乍一听到消息还以为是讹传,我恨不得直接飞回京城,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我知道,但我也没办法,你们先坐。”宁曦给两人倒了茶,一杯给宁远舟,另一杯则递到另一个顶着斗笠的人面前。
她讨好地笑了笑,“韦伯伯别生气嘛,我这也是为军队考虑。”
“放屁。”
韦兴仁摘了斗笠,毫不客气地挖了她一眼。
“臭丫头,你想急死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是吧?老夫也就罢了,商号那边你告知方莹了吗?”老头问。
“还没有,事情还波及不到商号,所以我便没说。”宁曦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