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骤停了。
就在那一瞬间。
我看着手上的枪,一点,一点地握紧。
“少爷!”门外突然冲进来两个人,是平常守在门口的便衣保镖。
余焺背对着他们:“出去!”
“少爷……”他们不放弃,还在犹豫,看着我手里的枪,生怕我一枪崩了余焺,“你……顾小姐她……”
“我教我的女人玩儿枪,你们有意见?”余焺的目光冷硬冰凉。
十二月底的冰天雪地也不过如此,让人发寒。
我从来没见过有他这样的人,教人用枪,杀死自己。
那些便衣保镖犹豫一阵,还是低着头退了出去。
而我,也彻底冷静下来。
把枪还给他,我讲话有气无力:“我没有想杀余可馨。”
“嗯。”他动了动手,并没有把枪收回。
是,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没有想过要杀余可馨。
但是你明白吗?
我十八岁以前,活下来的所有意义,便是指望着有一天,我能找到我妈,或者,知道她的下落,也或者,关于她的消息。
每一个细节,我都甘之如饴,不想错过,只要有关于她。
你理解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的人,那种心情吗?
断断续续,从别人口中,听到那么一丁点儿,一丁点儿关于她的消息,你都会觉得惊喜,你会想知道更多,不断想要。
你想知道,你的生命,来自于哪里,那个生下你的女人,她是什么样子,有什么经历……
她的曾经,她过得好不好……
虽然我从来没有在顾淼面前提过,但在见到她那张照片之前,我的内心,无数次幻想过她的样子。
无数次做恶梦,梦见一个没有脸的女人,她很瘦,背对着我,发出奇怪的声音,说她冷,说她害怕,说她无助……
让我,救她。
从小到大都缠绕我的梦魇。
你明白么?
锦山别墅,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她的归属,甚至,她的家。
那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啊!
那是,比她真正的那个家,都还要存在更多关于她消息的地方,有她生活过的痕迹。
但,就这么烧了,烧成了灰烬。
唯一跟她有牵连的地方,就这么没了,我,不应该,失控么?
“抱歉……”我看着余焺,终于还是明白,我不应该拿余可馨撒气。
他眼神柔和了几分,但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