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禁不住挑了挑眉,心道正因为是你的心腹所以才要请出去,她今日所说的话万一被她们传出去,日后进了晋王府,岂不是要被两个丫头看低?
她微微一笑,坚持道,“世子妃,小女有些体己话要与您说,能否请两位姐姐出去站一站呢?”
当然不能,她不会在这种时候拿肚里孩子的安全开玩笑的,虽说沈郁可能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害她,但就怕她被逼急了,被逼到绝路的女人可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黎言裳目光流转,暗暗瞟向宝瓶。
宝瓶躬身道,“沈小姐,我家世子妃腰酸腿痛,奴婢刚要给世子妃揉揉腿,不然世子妃会受不住的。”
说着弯腰蹲下身,半跪在床边轻轻的在黎言裳腿上敲打起来。
黎言裳则带着愧疚道,“沈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这身子是越来越不行了,如果您有什么急事的话,不妨现在就说,她们两人谁也不敢说出去半个字的,如果事不急的话,等会子再说也可以。”
摆明了此时不会让宝瓶大金出门。
沈郁一副玲珑心肝,怎会不明白此意?可若错过了这一时,只怕就再难找机会了,遂使劲咬着嘴唇,突地双膝一弯跪在地上,眸中涌上一层水光来,“世子妃,求您成全了我对世子爷的一片真心。”
当真是豁出去了,黎言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你认为是我不让世子爷娶你的吗?”
宝瓶并不知此事,乍然听到这几句话,直惊得一双眼瞪得老大,却不敢抬头,两只手机械的砸在黎言裳的腿上,心里已是惊涛骇浪来回翻滚。
沈郁白皙的脸上滑下一滴泪,楚楚可怜,“小女不敢这么想,世子妃,您虽然不拦着世子爷,可世子爷却忌惮着您,我只求您能在世子爷跟前松一松口,成全了我这一片痴心,我保证绝不打扰您与世子爷的生活,也不过分要求。”
黎言裳目光冰冷,又带着些可怜的意味望着沈郁,“沈小姐,外人都道你冰雪聪明才貌双全,怎也如此糊涂呢?想让一个男人娶你,首先要去打动这个男人的心,如果你打动不了这个男人,反而去找这个男人的妻子,只不过自取其辱。”
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沈郁的心里,她万万没想到笑眯眯的世子妃竟会说出这样无情又带着羞辱污蔑的话来,她脸色变得刷白,嘴唇微微颤抖,“世子妃,你……”
黎言裳冷笑道,“嫌我说话难听是吗?那以沈小姐之见,面对想要抢走我丈夫的女人,我应该怎么说话呢?”
沈郁惊得目瞪口呆,喃喃道,“世子妃,您身为世子妃,理应为世子爷纳妾送暖,怎会将我看做抢走世子爷的人呢?难道,难道您真想要世子爷一辈子只守着您一人吗?”
黎言裳呵呵一笑,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不是我要世子爷一辈子只守着我一人,而是我们彼此相爱彼此相守,这一生一世都只想与对方共渡,我们两人的世界里再也容不下第三人。沈小姐,你能明白吗?”
沈郁慌乱的摇摇头,心底里的绝望再次蔓延上来,在四肢百骸流窜,她的声音稍显尖利,“世子妃,难道您不怕被世人指责吗?您这样与悍妇妒妇有何区别?”
黎言裳的目光愈发锐利,“呵呵,悍妇如何?妒妇又如何?我要的只是与心爱之人相守,我得到了又为何在乎那些虚名呢?沈小姐如今豁出去名声不要来求我,为的不也是嫁给心爱之人吗?”
沈郁仍是不甘,跪在地上不起来,“世子妃,求您看在我什么都豁出去的份上,成全我吧。”
黎言裳无奈的摇摇头,更觉得她可怜,真是徒有外表,她冷声道,“你爱他,他却不爱你。何必何必。”
她两腿一伸,从床上站起身,“沈小姐执意要跪,那就跪着吧。记住,我的男人,不许任何人碰。”
沈郁被她目中利光刺得心神俱破,更为她这种豪言壮语而惊疑不定,她是那样的自信又是那样的坚定,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黎言裳却再也不看她一眼,扶着大金宝瓶的手,转身出了房门。
她刚走出门,便见长平站在门口,似是站一会子了,不禁一愣,方才自己所说的话……
长平却看着她,沉声道,“方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黎言裳心里一紧,今日是长平的生辰,且不可因此事而惹得她不高兴。
沈郁在屋里听到长平的声音,绝望的心里陡的冒出一丝希望,急急的从地上站起来,奔到房门口,泪眼汪汪极其委屈的望了望长平,屈膝行礼,“公主。”
长平淡淡的扫她一眼,又看向黎言裳,“你说的我全都听见了,说的真好,不枉晔哥儿对你一片痴心,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你呢。”
黎言裳掩嘴轻笑,松了口气,“多谢姑姑体谅。”
沈郁却傻眼了,一心盼着长平能训一训黎言裳,或者干脆压着黎言裳许了自己进门,岂料长平竟是这样的姿态,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滚烫,恨不得有个地缝钻下去。
长平伸手牵住黎言裳的手,温声道,“时间不早了,人也到的差不多了,你若觉得累,就去那边的房里休息,若还有精神,就随我再去正厅坐坐。”
黎言裳笑道,“还是随姑姑去正厅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