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十点,阎埠贵吆喝着拉灯睡觉,棒梗也没如贾东旭的愿,连点信都没有,就更不用说回家了。
不谈别人,老贾家三口人是一夜没睡,贾东旭这一趟趟的,搁一会儿便去胡同里溜一圈,然后蹲院门口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一等就是个把小时。
易中海心疼徒弟,倒也想陪着,可惜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还没熬过十二点,便叹着气回了屋。
杨庆有凌晨起夜去公厕,瞅见贾东旭跟望夫石似的站巷子口,黑灯瞎火的,一笑火星一闪一闪,跟鬼火似的在巷子口飘着,忒特么吓人了。
要不是杨庆有胆子大,非得被吓着不可。
第二天一早,邻居们刚起床出门排队洗漱,贾东旭便铁青着脸,拉着贾张氏出了门。
不用想,肯定是去派出所打探消息去了。
苏颖洗漱完回屋还冲杨庆有感慨:
“贾家那孩子怎么这么大的气性?十来岁的年纪,就敢拿了家里的粮票出去鬼混。”
忙活着给炉子添碳生火的杨庆有诧异道:
“邻居们说啥了?让你有这种感想。”
“嗐!倒也没说啥。”
苏颖给杨庆有泡着茶解释道:
“后院那谁,老牛家媳妇在那叨叨,说什么她儿子天天跟棒梗一起玩,要不是她看的紧,就跟着棒梗学坏了,说棒梗那孩子忒坏,整天怂恿院里这帮小孩偷东西,说院里人少时,院里丢的那些零碎,全是棒梗带头偷的,都拿出去卖了换零嘴了。”
杨庆有闻言轻笑道:
“就老牛那德性,他儿子还用跟棒梗学?但凡少跟老牛学着点,都长不歪,秦淮茹呢?她就没跟老牛媳妇干架?”
“干什么架啊!”
苏颖回道:
“人家一早就牵着小当出了门,估计也是不放心,在家坐不住,贾东旭前脚刚出门,她后脚就牵着小当跟了上去。”
“棒梗啊棒梗。”
杨庆有感慨道:
“就老贾家那家庭氛围,能教出乖孩子才怪,贾张氏跟神经病似的,看不起这个,嫌弃那个,棒梗耳濡目染的,肯定觉得外面人的世界也不过如此,都跟贾张氏嘴里的邻居们似的,一身臭毛病,还笨的要死,稍微用点手段,就能占到便宜,这小子啊!要是真在外面这么干,非吃大亏不可。”
“别瞎说。”
苏颖反驳道:
“城里治安好着呐!哪有那么多坏人?街上经常能碰见执勤的片警,有困难找他们就是了,能吃什么亏?”
杨庆有乐道:
“片警是不少,可小巷子更多,咱南锣鼓巷这么多胡同才俩片警,还是在市中心,别的地儿呢?城外的那些社区、公社,哪有片警执勤,治安靠的都是民兵,他一十来岁的小孩,两巴掌下去就得蔫,还想找人求助?做美梦吧!”
苏颖诧异道:
“城外这么乱?不能吧!”
“原本不乱,耐不住吃不饱饭啊!”
杨庆有指着桌上的烧饼说道:
“能过咱这种日子的可没几家,城外那些非城市户口的,都是一个职工养全家,一个人的商品粮指标够干什么的?生产队分的那点粮食,压根不够吃,每月领那点工资得全搭黑市里去,一年到头白忙活,老话说了,穷生奷计,富长良心,饭都吃不上了,有几个能坚守原则?饿一顿,底线便低一点,要是饿上一年,还能有底线吗?”
“那倒也是。”
苏颖啃着烧饼应道:
“要是我天天挨饿,也得整天琢磨法子搞吃的,别说投机倒把了,搞不好杀人放火都敢干。”
杨庆有闻言敲着她的脑门乐道:
“没瞧出来啊!我们家还有一目无王法的狂徒。”
“那是。”
苏颖翘着嘴角笑道:
“我手段狠着呐!你将来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