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狗皮毛蜷曲,块头硕大无比,一对铜铃大小的眼睛凝视着她们两个,顿时将两个孩子吓傻了。
薛蒙蒙一动也不敢动,她虽然年龄小,却听说越跑狗就越在后面追,弯腰捡起石子扔它两下就好了。
然而就在她蹲下捡石子的时候,尚未懂事的薛美美却在后边大哭起来。
那只黑色的巨犬瞬间被激怒,猛地朝两人跑了过来,嘴里还发出凶狠的叫声。薛蒙蒙再顾不得别的,抓起身后的妹妹拔腿就跑,然而六岁的薛美美早就被吓破了胆,才迈出一步就倒在地上。
眼看着巨大的黑影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害怕与恐惧迫使薛蒙蒙放开了妹妹的手,哭喊着向前面跑去。
六岁的薛美美脸上留下了很大的一个伤疤,身上也被咬了很多的地方,最后是被人抬上急救车的。
从那一天开始,薛蒙蒙对于自己的妹妹始终有种歉疚之情,只要是薛美美让自己去做的事情,她都会尽力满足。
不过父母虽然谅解了他,却从那以后为她安排了住宿生的生活。
她从初中开始就一直住在学校的宿舍里,等她寒暑假回家的时候,薛美美对她的态度早已经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每次薛蒙蒙在家,都会感觉妹妹抚摸着身上的伤疤用冰冷的眼光看着她。
所以薛蒙蒙上大学,刻意选择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城市。整整四年,她只在过年的时候回过两次家。
直到大学毕业,母亲打电话叫她,她才坐飞机赶了回来。不管怎样,人都是希望在父母身边的。
这么多年她都是忐忐忑忑小心翼翼的生活在这个家里,为的就是可以看见父母能够原谅她,回到以前温馨的样子。
然而听到父亲如此荒唐的要求,薛蒙蒙突然绝望的意识到。或许她想要的东西,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了。
对于薛美美,她的内心中有一千一万个抱歉,但却从没有机会说出口。
薛美美右脸颊的疤痕已经做过好几次整容手术,但是医生说疤痕存在时间太长,而且随着身体的发育已经越长越大,手术很难根除。
现在薛美美脸上的痕迹虽然不再那样明显,但她的自卑还是显而易见的。变成了现在这一副叛逆少女的模样,也和这些伤疤脱不开关系。
她曾那样清晰的感觉到薛美美从受伤治愈过后就变得越来越沉默。有时候会很依赖她和她一起玩耍,却突然双眼流泪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难道还想像十几年前那样让我为你顶着吗”
薛美美这一句话完全的击败了薛蒙蒙,让她再也挪不动自己的脚步。
理智让她保留最后一丝冷静,她看着自己的父亲,开口说道,“父亲,即使涉及到家族的生意,我们去随便找一个女孩不就可以了吗?”
她不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肯狠下心将自己辛苦这么多年养大的女人轻易的就送去给别人,甚至不是安排一段有利的联姻,而只是去单纯的”色诱!““蒙蒙,你不要为难你的爸爸,他也有苦衷。”一旁仍旧美艳动人的中年女人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哽咽的对薛蒙蒙说道,“你父亲做生意这么多年,能有今天的这种成就,吃了多少苦你也是看在眼里
的。我们家能有今天靠的全是上面的照拂,现在上面的人,给你的父亲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否则就让我们倾家荡产,还要给我们扣上一顶违法犯罪的帽子。
就算你不在乎我们一家流落街头,难道还忍心让你的父亲在这种年纪遭受牢狱之灾吗?
我们思来想去,你的身份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你,我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你,这次算是妈妈求你了,好吗?”
这个已经年过四旬但依旧美丽的女人,此刻再也不复平日的温转优雅,用手帕捂住脸庞痛苦的大哭起来。
薛振天也在一旁哀伤的叹了一口气。“算了,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现在我就去收拾好要带进监狱去的东西。”
“不,妈妈,我不想成为没有父亲的野孩子!”薛美美在一旁突然抱紧了正在痛哭女人的肩膀,流着眼泪喊道。
呆呆坐在座位上,薛蒙蒙感觉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部荒谬闹剧,而自己却在其中做不了选择。
她感觉这三个亲人正在联合起来欺骗自己,但她也无法解释这个事实。试问天底下又有谁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在自己眼前哭泣的恳求?
薛蒙蒙的脸色惨白,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她看着自己眼前的父母还有妹妹,内心中的两个想法做着剧烈的天人交战,最终,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在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你们别哭了,我去。”听到女儿终于肯松口,正在哭泣的女人和薛振天都暗暗的在心中松了口气。破涕为笑起来,没有人会质疑他们为什么宁愿倾家荡产去坐牢也不打小女儿的主意。或许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哪有那么多的公平
可言?
第二日,邱云开着车行驶在宽敞的公路上。
冯茜刚刚给他打过电话,说对于他要查的东西有些线索。于是邱云特意赶过去两人约定的咖啡馆。
然而这看似正常的一路上,邱云却有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仿佛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中窥视他一般。
邱云从小就被老头子调教,两百米之内的异动他都会有所察觉,哪怕是一丝微弱的风吹草动,在他全神贯注之下也不可能逃的过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