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道:“岂不闻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想必都是刺史的政敌散布的谣言,多亏诸位把持本心,明辨是非。”
当下便有人开始细数刺史上位后的种种仁政,显然这应该是易铭安排好的托儿了。
文臻摇头一叹。
易铭真是个人物,难怪这才多久就站稳了脚跟。真是时时刻刻都不放过博取民心的机会,而且深谙营销精髓,连自己的颜的利用价值都不放过。
此时易铭一个转身,文臻忽然看见她胸前别着一朵小花,那花在她此刻满满鲜花的香车上实在毫不起眼,可易铭却那般珍而重之地戴着。
那花的品种也不像是西川的,远远看去有点像干花,文臻好像在唐慕之给燕绥的情书中,看见过这种紫色浓重的花。
她下意识看了厉笑一眼。
厉笑却没发现那花,她笔直地站在一个上面可以看下面,下面却看不见上面的死角位置,有点出神地喃喃和她道:“她就是这样啊,风度特别好,从来不和人计较,只有遇上我被欺负,她才会出头……”
她一转头,遇上文臻目光,阒然惊醒,脸色一白,大声道:“……一直这么虚伪!”
文臻差点气笑了。
然后她就开始头痛了,因为易人离已经洗完脸,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从他的神态来看,方才的一幕他都看见了。
厉笑一转头也看见了易人离,怔了怔,脸上飘过一丝无措和尴尬,再看看底下一味风骚的易铭,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忽然伸手从窗外墙缝里拔出一支狗尾巴草,对易铭扔了下去。
文臻:“……”
姑奶奶你的恨真是杀气腾腾。
还好,那根飘飘摇摇的狗尾巴草,夹杂在到处飘飞的鲜花里,着实不显眼,甚至都没落到易铭身上,在即将落在她肩的时候,就被她身后的护卫眼尖地拈走了。
文臻松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完,就看见隔壁的酒楼,一只板凳斜斜地对着易铭的脑袋砸了下来。
文臻:“!!!”
正想着这是哪位壮士如此心有灵犀,干了她想干又不能干的事情,忽然她反应过来,回头一看,果然,易人离不见了。
文臻又要气笑了。
好吧,好歹还知道要去隔壁酒楼再砸板凳。
板凳一砸,底下哄然,人群散开,护卫出手,剑光闪耀,几柄剑交织瞬间将板凳绞成了一堆木渣。
护卫高叫:“有刺客!”便要冲上那酒楼去追。
易铭却笑道:“回来,不必追了。”
护卫首领急声道:“刺史,此人当街刺杀行径恶劣……”
易铭失笑道:“你见过谁当街刺杀扔板凳还扔不准的?”
护卫语塞,易铭又道:“留两个人去看看父老有没有受伤,有受伤的记得送去医馆,留下抚恤。我们走吧。”
这话顿时又引得一片颂圣之声,易铭只是笑笑,对百姓们摆摆手,便转身上车。
只是她上车时,忽然微微偏了偏头,看了看酒楼的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