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荣府回来,杨氏就一直闷闷不乐。
晚上徐宏俭从安荣府回来时,就被守在那里的丫头请到了金芪院。
徐宏俭一进门,见杨氏正扶额歪在美人榻上。
徐宏俭便问,“怎么了?”
杨氏轻轻一笑,“倒也没什么,许是着了风。”杨氏起身让过徐宏俭,就坐在徐宏俭对面轻声问,“侯爷,二丫头在祖先堂也关了些时日了,侯爷打算怎么处置了她?”
一提起那大逆不道的徐北虞,徐宏俭就气不打一处来。
徐宏俭冷笑道:“让这不孝忤逆的畜生没了罢。”
没了,就等于叛了北虞的死刑。
杨氏本来是该无比欢喜的,现在却不得不要缓上一缓了。
杨氏在一旁做深明大义状,“侯爷,妾身以为现在还为时过早。”
徐宏俭抬起头来,皱着一双剑眉,望向杨氏。
杨氏对上徐宏俭的眼睛,修眉轻蹙,“侯爷请想,此时老侯爷患病去了庄子上,外面已经有些传闻,若是此时处置了北虞,外面岂不要对我们常平侯府有些绯议么?”
徐宏俭的眉头皱得更紧,杨氏小心翼翼的说道:“侯爷,外面现在也议起了楚姨娘的死因。”
徐宏俭双目一挑,双眼射出冷森森的光,“楚姨娘的死,只是病逝。”
杨氏垂下眼去,没接过徐宏俭的话,但她心里清楚,楚姨娘的死,是在这常平侯府里永远不可说的事。
房中一瞬间便如同棺木里的死静一般,这种静,令一直自持稳重的杨氏,也觉窒息。
良久,徐宏俭的话才从牙缝中挤出来,“徐北虞,就让她多活几日罢,你为她选一门亲事,让她给我死得远远的。”
祖先堂里的北虞,在降香传话给李婆子后,就等着一个消息。
果然,没几日,李婆子悄悄告诉给降香,虽是费了些周折,但还是把话传给了严姑娘。
北虞心里十分感谢这位浅交的朋友。她开始只是报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严姑娘倒真肯帮她。
日子一如往常过了有小半个月。
这一日,北虞正在和小蛮几个把先前的衣服寻出来晒晒。
因祖先堂后面的房子里,又阴又潮,小蛮怕一些好衣服放着生了霉,所以张罗着把衣服拿出来晒。
祖先堂的院门在这时候打开了,杨氏扶着崔嬷嬷的手,身后跟着几个丫头婆子缓缓的走了进来。
杨氏望向正拿着衣服往一根绳上搭的北虞,嘴角的笑就多些了嘲讽意味。她侧目看向身边的崔嬷嬷,“帮二姑娘收拾了东西了罢。”
崔嬷嬷连忙答应一声,招呼了身后的丫头们,就过来把小蛮刚晾在绳上的衣服扯了下来。
小蛮当即就有些发急,她忙拉住了崔嬷嬷的手,陪笑道:“嬷嬷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