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证实了亦天穹谋害皇上。
慕锦华皱紧了眉头,朝着前面走进了一步,远远的看着床上的邢帝,观察他的病症。如太医所说的确是眼角周围发青,但是,总有些不一样。
于是,她又朝着前面走了几步。
“你可知自己说了什么?”曾后厉声喝斥道,脸上满是不悦,“堂堂骠骑大将军怎么会做出危害皇上的事情来,尔等是否受了他人的挑唆,故意谋害大将军?”
那太医连连磕头,“就算给臣一千个胆子臣也不敢胡言乱语啊,兰芋草的确是只有咸郡等地才会有的。”
“大胆,你要做什么?”突然的喝斥将众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只看一个太监拦在了慕锦华面前,而慕锦华,站得离龙床十分近。
众女心里立刻就产生了一种抵触情绪,不管现在情况如何,但凡漂亮女子接近龙床总会让她们感到威胁,一种争宠的威胁。
姚贵妃当即道:“荣华长公主怎么到这来了?”话中的指着和讥讽显露无疑。
慕锦华转过身来,看着屋中众人或戒备,或不解,或敌对的目光,无奈的说道:“我只是想要看看邢帝的病情,只是结果,似乎和太医所言有些不同。”
被一个丫头质疑了医术,夏院判直接就回顶道:“老夫行医四十多年从未出过差错,你竟敢胡言乱语,在天后面前对我等指手画脚?”
他们并非见过慕锦华,就是在这宫中,也只有这些妃子们见过她两次。
慕锦华看向曾后,说道:“邢帝眼角的确发青,但是脸色浮肿,面色发黄,这和中了兰芋草有些不同。《千金方》上记载,兰芋草多长于极阴湿润的洼地,昊沅西南比较湿润,适合兰芋草生长,但是并不代表只有西南才有兰芋草生长。”
看那夏院判要反驳,慕锦华接着说道:“兰芋草会让人呕吐,口吐白沫。但是前提条件是中毒要深,并且至少要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大将军所为,除非他能在一进御书房便会邢帝下毒,否则药效就会来不及发作。”
那夏院判迟疑道:“你也说是除非,谁也不能肯定事实如何。再说了,皇上脸色浮肿并不代表不是兰芋草所为,或许是因为躺了太久脸才会浮肿而……”
“大人,一株兰芋草只会让人腹泻,三株以上才会产生强烈的毒性。服用兰芋草之后,患者肌肤会慢慢发青,直到死亡。而现在,已经过了三日了,邢帝只有眼部发青,其他肤色均是蜡黄,这一定不会是兰芋草所致。再者,你看,兰芋草中毒者会慢慢脱水,而邢帝身上并无任何脱水的症状,这还不能证明什么吗?”
那夏院判急忙起身,走到了床边查看了一会儿,他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现在看来,的确与兰芋草中毒的病症相差甚远。“你说的没错,或许不是兰芋草的毒性。”他自叹弗如,想不到今日会被一个小丫头指责出了错误。
与此同时,他立马就跪在了地上,“臣错紾病症,还望天后开恩哪。”
曾后只是看了他一眼,目光便放到了慕锦华身上,称赞道:“荣华长公主不愧为李道安之后,连我堂堂太医署都瞧不出来的病症都被你看出来了。”
众人方知,她便是天辰来的公主。李道安的名号早已传遍天下,那可是赛华佗的神医。众太医心里方才好受了一些,只是想到自己贵为御医,却诊断不出来,更是惭愧不已。
“我也不过是无意中得了《千金方》,才会看出来的。放在平常,我或许也会和众位太医一样。”她谦虚道,“天后,现在最要紧的是邢帝的病。”
对于《千金方》,众太医无人不熟悉,那可是千古流传下来记载得罪全的医书了,没想到竟然是在她手中。而原先对她女子身份的膈应也因为她向曾后的求情更是好感连连。
曾后冷冷扫了一眼,直看得众人脊背发凉,才松了语气。“皇上安危,还得全系各位之手,都起来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众太医罚其俸禄三年,皇上痊愈后各领二十大板。”
没掉脑袋被吵架还能保住乌纱帽,众人都感激涕零,“臣等谢过天后开恩。”
慕锦华无意中又装进曾后那双深邃的美眸中,察觉出一丝兴味出来,也不由得想到了她刚才说过的话。
‘但愿如此吧,或许老夫人也很期待女子回来。毕竟家大业大,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心里咯噔作响,是不是其实一开始她就知道不是亦天穹所为?
曾后凝声道:“都起来吧,皇上的病耽搁不得,各位还得尽快查处病症才是。”
“是。”众太医都起了身,面面相觑。
曾后对着身后的莺莺燕燕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别在这打扰了御医诊断,皇上若是醒了本宫自会派人通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