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秦雅正是为了宁元恒一事而来,在厅中来回踱步,见帘子打开,她抬首望去,看清来人,快步而上,对着她跪了下来。“华姐姐,秦雅有事求你。”
慕锦华扶住了她的手,“有什么事非得跪下?站起来说。来人,看茶。”
宁秦雅反抓住了她的手,眼中闪着泪光,“华姐姐,这事只能你帮我了。”
“出什么事了?”
“家兄三日前进宫后便一直未归,后来还是祖母托人去打探消息无果,那些大臣也都未见家兄上朝。直到今晨从皇宫里传了消息,皇上命令家兄查探御书房华姐姐遇刺的事,直到查明真相才可回府,华姐姐,不是秦雅胡乱猜忌太过多疑,只是家兄进宫三日都未有消息,我很担心。”
慕锦华明白这其实是郡国公夫人的意思,这事听起来的确蹊跷可疑。她想了想,道:“秦雅,我现在还不能肯定的保证什么,但我之前曾向老夫人保证过,便不会失言。这样吧,你先回府,一会儿我进宫一趟打探消息,再派个人到府上通知你,如何?”
宁秦雅放了一半的心,“那我就等着华姐姐的好消息了。”
她走后,慕锦华便命人准备马车。既然有人能在御书房对她下手,宁元恒肯定也是凶多吉少,她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而丧命,否则她如何对得起郡国公夫人?
公主府外,玉洺辰潇洒地从马背上跃下,将马鞭交给身后的小厮。一回府就听孙永福听说起此事,顾不得歇息就去找她,拦着她不准进宫。“你也知宫中危急,更不能去犯险。”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宁大人因我涉险而置之不理。何况……”慕锦华没说下去,心中隐约有了一些猜测,不愿去相信。
宁元恒三日未上朝作为帝王怎会不知,派遣他查探此案不准他出宫,亦瞒住消息三日,种种一切,都只表明了一点。
这恰恰,是她不敢去想,更不愿承认的地方。
谁也不愿承认,自己是被抛弃的一方。
“话是这样说,但你进宫更加凶险。”她想到的地方玉洺辰早已料到,相反的还多得了一些证据。他道:“我派左翎潜进宫打探消息,然后再做打算,也好比你进宫当肉靶子强。”
“好。”她晗首道,此时最不宜鲁莽行事。
而后,玉洺辰把左翎召进来交代了事。
慕锦华却又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来,“那日在天牢,你可发现了什么?”这几日他一直都不在,难得碰上总会绕开这些话题。
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想让自己能够安心养伤,但是这些就像是梗在喉咙的刺,让她无法停止揣测和思考。
玉洺辰也不再隐瞒,“正如我们所想,他的确是这幕后之人。当时情况危急,我没细致问清楚。但他已经承诺,一年内不会再插手天辰之事。”
“他竟真的一手遮天到如斯地步,搅得天辰不安宁。”慕锦华咬咬银牙,“那就是说,宫变真与他有关系?”此乃不共戴天之仇,就算他没有直接参与,她也绝不会放过他。
“怕是这样了。”玉洺辰又道:“这事单凭猜测太过轻率,等处理好这些事,为阿云报了仇,我们再去找他问个清楚如何?”
提到亦孤云,她脸色一变,眸中尽是痛色。“事情查的如何,可有了点眉目了?”
忽略掉心头的一点异样,玉洺辰点头,“阿云欲害那一日,有人曾看见曾后出现在城中。”
慕锦华震住了,“若能证明她真的在那,也就是说,当时真是她下的死命令?”根本就是把她听到的那些话都证实了,曾后,一直都要除了阿云。
而她,就是那颗送上门来的棋子皆炮灰。
玉洺辰稍稍偏过脸,为自己之前的羞辱和责备感到羞愧。“抱歉,之前是我误会你了。”
她一愣,心头那处空缺的地方顿时充实了,似乎,自己就一直在等待这句话。眼眶微润,她道:“不怪你,换作是我,说不定会更误会你的。”摸了摸这张脸,一丝无奈化成了自嘲的笑意,“这张脸,的确是狐媚了些。”
她一开始都接受不了,何况是其他人?她还记得,傅长宵初见自己时眼中的轻视。
若没有这公主之尊,浑然天成的贵气,说不定风情在世人眼中就会沦为了风情。
玉洺辰反驳不出来,放眼整个天下,就是从古至今,这样的妖娆女子早已被世人认定为祸水,正儿八经的姑娘家都要遵循礼教相夫教子恪守本分,可对这样一个连走路都带着妩媚的女子来说,大多人都喜欢把男人的过错归结于她们身上。
绝色容貌可谓是幸,更是不幸。
在没与她深入接触之前,他何尝不是那样肤浅之人,认为狐媚的她蛊惑了阿云,又是这般祸水的她害得阿云走上一条不归路……
所以,除了对不起,他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