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松开液压钳的压力,钢丝钳已经打不开了,郝运用力掰钢丝钳的钳口,好不容易才打开。看到银环被夹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扁扁的银片,但还没断。
“搞什么飞机?”郝运很生气,随手抓起银链就要拽,还没能拉,银链却已经分两成段——原来早就断了。郝运大喜,忽然想到黑坠会爆炸,连忙扔向路边。
没事,根本没有爆炸。郝运这才连忙坐上车,点开微信,把手机架在仪表盘上面,按邓英俊发的位置用最快速度开车。高速路也有限速,但郝运把油门几乎踩到底,他不用担心有拍照,反正这车也不是自己的,至于是聂小倩怎么得到,这不关他的事。郝运头一次有玩现实版《侠盗飞车》的感觉,除了不能随便撞人和撞车。从顺义一路飞驰到昌平立水桥,这医院并不难找,郝运急刹车停下,立刻抱起已经被甩到地面的聂小倩出来,跑进医院。
邓英俊已经打过招呼了,值班台旁边就放着急救床,一看就是给郝运准备的。好几名护士七手八脚把聂小倩放上床,急三火四地推进手术室。郝运坐在外面的走廊长椅上,心情十分矛盾,没多久,秦震、邓英俊和邓锡都到了,见周围没人,邓锡见面就低声问:“你确定是门生会的人?”
“肯定是,”郝运说,“我跟她打过好几次交道,还有秦震,她叫聂小倩,是女天使,手黑着呢!”郝运简单说了在沈阳的经过,秦震越听越皱眉,邓英俊越听越张嘴,邓锡则越听脸越发白。
邓锡说:“这手可是真够黑的,你也是,闲得没事儿吗?救她干嘛,这不正好让她自生自灭?天这么黑,厕所里又没有摄像头,外面也看不到,这车又不是你的,正好溜走!现在可好,两条人命,你把事非往自己身上惹,这臊味想去都难!”
邓英俊插言:“爸,既然都救了,你现在数落二哥也没用,得想个办法让他能没事儿。”
“谁是你二哥?”邓锡狠狠瞪着他,“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么侄子?”邓英俊连忙说我们仨可是结拜过的兄弟,你不承认也没用,老天爷都看着呢。
父子俩又要吵嘴,被秦震拦住:“我先去处理那辆车,你们最好保密。”说完拿了郝运手里的钥匙快步走出医院。三人进了卫生间,临时开会,先假设聂小倩能救过来,郝运主张救过来之后先问,让聂小倩尽量吐出更多线索,实在不行就报警;邓英俊却不同意报警,称老三京和门生会这些事儿,傅家肯定掩盖得很好,他们有钱有势,没那么容易让警方对自己展开调查,而且还容易惹官司,主张直接拷问,以性命威胁。如果聂小倩有一分怕死,也能说。
邓锡却两边都不同意,邓英俊问:“那你出个主意?”
“我要有主意,就不问你们了!”邓锡回答。
邓英俊哼了两声:“我就知道你没主意,最胆小怕事的就是你。”
邓锡指着他:“那你还找我帮忙?你自己怎么不摆平啊?”邓英俊说谁让你是老三京的家主。要不你现在就把家主的位置传给我,你退居二线,我保证以后什么事都不找你。邓锡指着邓英俊老半天,干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上午九点,副院长来找邓锡,问了情况后说:“是在高速上被抢劫的?”
郝运只得连连点头。
“那要不要……”副院长做出打电话的手势来。邓锡连忙摆手,又低声让副院长帮着保密,不希望声张出去。副院长哦了声,似乎懂了什么,拍拍邓锡的肩膀说没问题,就走了。
秦震和邓英俊听郝运讲了夹“天使之环”的经过,邓英俊笑着拍拍他肩膀:“二哥,真有你的啊,这好运气都让你占去啦!你这双鱼玉佩真是宝贝,还能破坏天使之环的电子锁!”
秦震说:“这就叫狗。屎运,还说你这名字起的不好?”郝运只能笑笑。
从开始手术,六个小时过去了,时近中午,医生终于从手术室出来,告诉四人患者已经脱离危险,左小腹被刀刺中,不但扎中肾脏也刺破脾脏,开始手术的时候,患者血压几乎测不到,但奇怪的是,刚给吸入麻药,还没起效,患者就不停地说着“救我,我要见爸妈,我不能死”的话,反复地说。而血压开始升高,在麻药起效之后,血压虽然又降低,加了氧气量之后又升高,从头到尾都保持在很低的值,手术过程却很顺利,脾脏也成功缝合,不用摘除,但还是要密切观察,怎么也得住院一个月最少。
在医院的后院,邓英俊和秦震抽着烟,郝运把玉佩放进那个黑色首饰盒,交给秦震:“现在玉佩是你们的了,爷爷的日记我留下,毕竟这是我们老郝家的物件,没意见吧?”
“我说,你非得要走?”邓英俊问,“你觉得能走干净吗?刚回沈阳就出这事,你还是被卷进去,这叫什么来着,树要静,要静而……”
秦震叹气:“树欲静而风不止!”
邓英俊连忙说道:“对,对!所以我说啊,你还跟我们俩混吧,你看现在是不是有了转机?你这人运气也真好,被门生会的人抓住还能脱身,而且还把天使给弄成重伤带回来,被人偷袭还能反杀,厉害啊二哥。”
郝运说:“得了吧,又不是我打的,我哪有那个能耐!”邓英俊说反正你厉害,这就叫能耐,说明咱们已经开始转入战略反击了。
“还是你们自己去反击吧,”郝运连连摇头,“我没有兴趣。”
邓英俊说:“你怎么又怂了呢?”
“聂小倩当着我的面用锯把秦震他女朋友耳朵锯下来!”郝运突然大叫起来,“那场面我这辈子都不敢想,一想就浑身哆嗦!要不是她当时心情好,又抓住我的弱点,被锯耳朵的就是我啦!敢情你没危险,当然不害怕,我不行!她今天杀别人,明白别人再杀她,我就是一平头老百姓,凭什么往这种破事里卷?你们是老三京的家主,我又不是!玉佩也给你们了,我是真害怕了,对不起!”
说完,郝运头也不回地走出医院后门。
“得,又走了!”邓英俊甩了甩手,“看来这个把子是白拜了,二哥也白叫喽,还得我们两家联手。”
秦震摇了摇头,转身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