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想起蒲草曾说过的那个秘密,生怕刘厚生问询蒲草到底得了多少银子,赶紧把那个银锞子又收了回来,笑嘻嘻说道,“那我就不客套了!咱们真是发打财了!”
刘厚生也是喜得脸色发红,毕竟以前一年都不见得能攒下的银钱,如今可是隔个五六日就能收一次啊,这要说出去简直都能让人嫉妒得红眼睛,“别把银钱带身上,赶紧藏好,跟谁也别提起来啊!”
春妮瞪了一眼自家这没出息的老爷们,笑道,“这还用你说,我要存起来,就是天塌了也不拿出来!”
三人说笑几句,商量好明日再补种菜籽之后,蒲草和春妮就拾掇了灶间搬来的那些家伙事儿一起回了前院。
张贵儿正因为得了一套好笔墨,欢喜得在堂屋里走来走去。一见嫂子开门进来,赶忙上前行礼道谢,“谢嫂子让桃花给我送笔墨,那套傲雪寒梅留给嫂嫂更合用,我挑了那套刻有竹石图的,。”
蒲草扫了一眼木盒里还剩下大半宣纸,就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客套。这宣纸我也用不了太多,你再拿去一半练字吧。”
张贵迟疑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嫂子,这宣纸太贵重了。若是练字,买些便宜的棉纸就好。”
蒲草听出他话里的隐含之意,就赶忙解释了两句,“这是今日客人上门送的见面礼,我没去过书画铺子,不知这其中分别。你先用着吧,过些时日我再请人捎些棉纸回来。
另外,这次卖菜家里又进了十两银子,开春之后就送你回学堂。”
张贵儿得了必定能够重返学堂的准信儿,再也忍耐不住笑得咧了嘴,郑重行礼谢过嫂子辛苦养家。
蒲草习惯了他平日那般别扭挑剔的模样,突然见得他这般客套知礼,还真有些不太习惯。动作有些僵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了几句。
倒是桃花在一旁见得嫂子和二哥终于和和气气说话,笑得一双大眼睛弯成月牙儿一般…
陈家父子三人叮叮当当忙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把家里那只三尺见方的爬犁休整的勉强合用了。心急的陈老二也不歇息一会儿,就戴了狗皮帽子赶去里正家里借毛驴。
说起来整个村里的几个陈姓人家都是同一族的分支,自然平日相处起来比旁人更亲近。
里正一家正在吃晚饭,见得这远房二堂侄上门就招呼道,“满囤来了,一起喝碗粥垫垫肚子吧。”
陈二刚才忙了半晌,中午吃得那几个饼子早就消耗得差不多了。于是也没多客套,接了里正娘子递来的粥碗就突突喝了起来。
里正娘子今日在李家帮忙,隐约听到一点儿消息,就笑着问道,“满囤,我听说你昨日进城去了,路上可还好走?”
陈二一家原本就没想瞒着村里人,自然更不会当着堂叔堂婶子的面儿撒谎,于是就一边喝粥一边把自家要做的小买卖仔细说了一遍。
里正夫妻都是村里少有的精明之人,一听之下就觉这买卖很是不错。里正娘子笑道,“这大冬日也没有活计可做,若是能添些进项倒真是喜事一件。”
里正也是点头,“家里的毛驴拴着也是白吃草料,你们若是要使就尽管牵去吧。”
陈二大喜,起身道谢笑道,“待家里赚了银钱,一定买酒来谢老叔。”
里正笑骂道,“你这还没赚回银钱就许大话了,赶紧回去准备是正经!”
陈二笑嘻嘻应了,告辞出去时就解了院角草棚里的毛驴回家了。
里正娘子送走客人,严严实实关了院门儿回来就对自家男人说道,“我就说蒲草是个有能耐的,谁若是待她好,她保管不会看着谁家受穷。老嫂子一家,平日不过帮她做点儿小活计、互相送些吃食,她就替他们想了这么个好生意。
你看着吧,满囤他们这一冬怎么也能赚回几两银子!”
里正正捏了烟叶碎末儿小心翼翼往铜烟锅儿里塞,听了这话就瞪了眼睛微恼道,“你这话是啥意思,好像我平日就怎么苛待了张家一般。我是赞同蒲草把种菜的法子拿出来,但这也是为了全村乡亲好,可不是为了咱们自家。
你没看见村里那么多十七八的后生还没成亲啊,咱村这破地方没有大山,也没有好地,年年能糊弄个饱肚子就不错了,哪有好闺女愿意嫁过来啊。
蒲草那种菜法子赚钱多又不难打理,谁看着不眼红啊。若是只她一家发财,大伙儿却都受穷,保不齐谁家就要起坏心,我这也是为了她们一家好。
人家蒲草明事理,也没多说过啥。倒是你这老娘们日日念叨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