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杰却是皱眉摆手,笑道,“老哥们误会了,几十两银子的差价,小弟还不至于看得太重。”
既然没把银子看得太重,那就是说,在他眼里还有更重要的东西了。几家老板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心里盘算了半晌,到底还是拗不过青菜的诱惑,纷纷开口说道,“方公子,有话尽管直说,只要我们能做到,必定不会推辞!”
方杰慢慢举起面前的白玉酒杯,温文一笑,“我昨日偶然上得白云居三楼坐坐,却见大好的雪景,只因为对面那座楼遮挡而不能远眺,实在是一大憾事!”
几个酒楼老板都是一副恍然大悟之色,若说同行是冤家,富贵楼和白云居就是冤家里的冤家。
这几年里两家明里暗里争斗不断,可是没少给翠峦城的百姓们添话题。只不过,一直都是富贵楼主动挑衅,白云居很少高调迎战。如今倒是不知这方公子为何突然分了狠,起了这般连根拔掉富贵楼的心思。
不过,翠峦城就是一块大点心,他们这些开酒楼的就是抢夺点心的人。少上一人分食,对于各家来说绝对不会是坏事。更何况,还是有人带头动手,他们不过是随后帮忙踩上几脚,何乐而不为呢。
主意打定,各家老板纷纷举起酒杯相碰一处,笑道,“那就祝方公子,早日如愿以偿。”
“借各位吉言,到时候必定再次摆宴请给位一同饮酒赏雪。”
众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大笑,末了一口喝干杯中酒…
这般,酒宴足足又喝了半个时辰,客人们才纷纷带着一肚子的心思告辞离去。
洛掌柜帮忙送客回来,正接了东子手里的解酒汤一同送进来。
方杰已是换了一套宝蓝家居袍服,忍着酸气喝了半碗就道,“富贵楼之事就这般安排了,洛叔以后多精心看顾些。后日我就出发回京都,快则半月,慢则一月回返,有事洛叔自管拿主意就是。”
老掌柜赶忙应下,又问道,“公子,一并送回老宅的年礼是不是要准备的丰厚些?”
方杰眉头微微皱起,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摆手说道,“不必,比之往年再减三成。”
老掌柜有些犹豫,试着劝慰道,“公子,这般突然减了年礼,老宅那里怕是要闹起来。不如,还是照着往年的例吧…”
“不,就按我说的准备吧,我心里有数。”方杰却是打定主意不肯改变,老掌柜不好再说,又问了几句酒楼里的杂事也就退下去了。
东子站在屋角,眼见主子又因为老宅之事烦心,就小步凑到跟前嘿嘿笑道,“公子,今日小的听张东家说起要进城来给刘嫂子采买吃食,小的就想着,明日是不是去接张东家一趟,毕竟这大风大雪的天儿,若是坐牛车赶路就太遭罪了。”
果然,一听得这话方杰的眉头立刻就松了开来,脸上不自觉也多了三分喜色,应道,“哦,她当真正这么说?那就去接吧,记得要春莺多准备保暖之物。”
“好咧,那小的明日一早就出发!”东子暗自窃喜又一次拍准了马屁,乐颠颠下去准备了。
第二日,躲懒多日的太阳居然难得早早跳出地面,挂在了东山头上。淡薄的阳光洒在白皑皑的雪原上,映射得整个山林村庄仿似仙境一般。
山子这挂名大将军,因为粮草发放的及时又丰厚,这几日越加得了小兵们的拥护爱戴。吃过早饭就穿戴得仿似小冬瓜一般,举着木刀“出征”村外小河边儿了。
家里少了这淘气小子的吵闹,真是安静许多。李老太带着春妮和蒲草铺了半炕的布料,挑拣着哪块更适合缝制蒲草口中那叫“马甲”的古怪衣物。
桃花笑嘻嘻坐在一旁,不时伸出小手儿摸摸这块棉布,蹭蹭那块锦缎,满眼都脸都是喜爱之色。
李老太喜爱这丫头乖巧懂事,抱了她在怀里一边晃着一边笑道,“蒲草,你真要把那个鸡毛鹅毛当成棉花缝袄子?大娘怎么想都觉得古怪,那能穿身上吗?”
“当然能了!等缝出来大娘就知道了,比棉袄还要轻巧暖和许多呢。”蒲草终于选定了一块石青色的细棉布放到一旁,然后麻利的把其余几块包好推到炕梢儿。
春妮打开装鸡毛的袋子翻了翻,立时就沾了一胳膊的绒毛,惹得她懊恼嚷道,“做好之后,你可自己穿吧。这般沾得满身都是毛,出去保管让人家笑破肚皮了。”
蒲草笑眯眯铺了布匹,手里拿着烧黑的小树枝比划着,盘算着先给山子做件儿小马甲试试。待得她手艺练得精湛了再做一件送给方杰,否则到时候真沾了这贵公子一身毛,可真成笑话了。
(好几天双更没去按摩,脖子坚持不住了,今天上午去按摩了。回来吃了饭才码出一章,先发上来,另一更可能要很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