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万分谨慎踏出每一步,纵然步履再轻,也传出了回声。越往前移动,越发森冷阴寒。
齐擒龙一丝不苟护着火折子,眉宇凝重。阴风从脚底侵袭而上,全身心戒备。
忽地,一股不知名的寒翳猛地袭来,湮灭了火折灼光。
“戒备。”
话音才落,齐擒龙脖颈抵上一锋利刀刃,冰冷如寒川。
两侧壁甃的火光刹那亮起,赵高狂狷阴鸷的长笑声落入耳廓,尖锐又刺耳:“万万没想到,你们居然寻到了此处!”
“沉鱼被你藏匿在了何处?”苗愈强忍喉头髣髴撕裂般的奇痒,沉声冷硬,“若你识相,将她交出,我尚可饶你一命!”
赵高再次掀唇冷冷一笑:“就凭你?残躯败体,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你所求不过人间之荣华富贵,从耄耋、旻嬜,再到清逸,”云槿将长鞭不动声色置于身后,向前迈了数步,“可你看看自己如今这般模样,蓬头垢面,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旦无利用价值,必再将成为一颗弃子。”
“闭嘴!你给我闭嘴!”
衣着脏乱的赵高髣髴被言中了心事般,龇牙咧嘴,睚眦必露,整个人彻底处于狂躁暴怒的边缘。
云槿泰然处之,无惧他眸色凌厉之威胁,步步紧逼,声声如棒槌敲钲:“赵高,你又何必自欺欺人?魔族之人未能实现你之所求,难道区区一巨斧神器就能满足你?呵呵,简直愚不可及!”
“我说过,让你。。。。。。闭!嘴!”
赵高气得浑身颤抖,长刀架在齐擒龙细长的脖子上。双眸阴狠猩红间,刀锋下旋。说时迟那时快,长鞭迅如疾风般缠住锋利的刀身,凝力一震,刀刃骤然碎裂成无数片。
赵高一时不察,被她阴柔内力所克,身形止不住踉跄后退。怔愣片刻,旋即狂傲一笑:“还真是小看你了!”
齐擒龙趁势拔出腰间的银槎佩剑,敏捷身形凝力猛攻,先发制人。
“你在此地呆着。”
苗愈尚未回过神,云槿已由掌心凝聚了一团银白光圈,徐徐罩住苗愈之躯,蓦然形成一道保护屏障。
嘭——
赵高被合力进攻的二人击中胸口,整个脊背撞上了冰冷如窖的墙壁。
“说,苗沉鱼被关押在何处?”
赵高掩着胸口,髣髴魔怔了般自顾自冷笑,牛头不对马嘴道:“想我赵高八岁净身入宫,一路攀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我也为蓬莱做了不少贡献。比如,那人人惊叹,被誉为‘天下第一宫’的阿房宫!”
骊山而起,直达六爻。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
“若非你此番行为,清逸怎会动用术法,堂而皇之筑造此宫殿,从而触怒各路神佛,洪水、地动、泥石流。。。。。。致使蓬莱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那又如何?”赵高狂妄张臂,双目阴狠毒辣。一团团黑雾从他身后密密麻麻浮出,髣髴成千上万的蚂蚁爬满他的全身,“今日,我便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才落,无数团黑雾骤然袭来。浮荡中,化为无数细小利剑,攻势凶猛如恶虎。
齐擒龙正欲凝力抵抗之时,忽觉眼前晃过一道赤红纤影。
红衣劲装的云槿,容颜清白如雪。双手凝聚两团光圈,鬓边处如墨般的碎发隐隐浮动。纤细身躯映照于壁沿一侧,纤形削正,如梦似幻,宛若一神界仙娥。
火光灼亮,一黑一白两相对抗,髣髴针尖对麦芒之势头,彼此互不相让。
将此一切尽收眼底的齐擒龙,眉宇愈发深邃。云槿区区一平凡女子,居然能与修炼魔术之人相抗衡!
“君上,攻其下盘!”
两人擦身而过的刹那,她俯身低语:“骶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