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双帘,青筋蜿蜒的素手奋力一扬。‘啪’地一声脆响,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当即浮上齐擒龙俊逸的脸颊。
他抵了抵后槽牙,不怒反笑:“若能让你解气,尽管动手。”
话音才落,又是一声脆响。这下,两张俊容算是对称了。
梁榭蕴冷冷看了他一眼,压抑许久的胸口连番起伏,如波涛般的迅猛而汹涌:“瀛洲不欢迎你,请你立即离开!”
齐擒龙轻柔看着她,眸色温润:“五年前,你为我而来;五年后,我为你而来!”
“为我?”梁榭蕴仿若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言语讽刺道,“方丈君王日理万机,想必已然忘了自己的‘肺腑’之言。”
“蕴儿。。。。。。”
“别过来!”
梁榭蕴凄楚一笑,虚弱步伐渐次后退。
五年前那场杀人案,凶手蓄谋已久。借李然之手假传圣旨,将她困在翰林书局。在他匆匆赶往王宫之时,她已被凶手用瞒天过海之法悄然运回状元府,制造了这一场杀人命案。
这一系列的过程,她没有人证,更没有物证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仅如此,凶手刻意煽动群众连番声讨,朝中大臣更是联名上书,皆欲赐她死罪!
七日后,他再次来到昏暗阴潮的天牢,神色淡漠看了她一眼。片刻,金碧色的釉色酒杯随同大掌移至她跟前。
她垂眸笑了笑,喉头如吃了黄连般浸满清苦酸涩。苍白素手即将接过刻满灼灼莲花的酒杯,酒杯却从大掌手中脱落,水泽当即溅洒。
“你。。。。。。”
“还真是可惜至极,”他慢条斯理掏出素色手绢,神色厌恶擦拭适才递出的指腹,冷清一笑,“若非你惹出这一事端,孤本可享尽齐人之福!”
森冷天窗飘洒霜雪,寒风彻骨。
冰凉的铁链发出钝重沉郁的声响,她虚扯了扯唇角,不可置信反问他:“你适才所言。。。。。。可是字字发自肺腑?”
他神色冷漠一笑,粗粝指腹一把捏住她的下颌,棕眸浮出一抹残忍之色:“孤与你,从此再无任何瓜葛!”
素白纱绢轻飘飘拂向一旁精致华贵的瓷白玉壶,光泽莹润中,映照她早已失魂落魄的苍白清容。
灰蒙蒙的天空,雪花如飞絮般漫天飞舞。皑皑白雪,彻底掩埋了她伤痕累累之心。
“少爷,昀迤先生自辰时末出门后,至今未归。”
“启禀狄大人,蜀地各处均无昀迤之身影。”
狄思量面色愈发阴沉。
这时,一负责搜查昀迤房间的仆人气喘吁吁跑来,跪呈手中之卷轴。
狄思量一把抢过,迫不及待延展手中的雪白丹青----
画中之人,五官精致俏丽,眉黛清丽雅致,肤色莹白如雪。唯独优美而修长的脖颈处垂挂一精雕细琢的核雕,高束的男子银冠鬓发,让人雌雄难辨。
“此人。。。。。。为何感觉如此熟悉。。。。。。”垂立身后的小厮猛然一惊,“莫不是。。。。。。”
嘭----
狄思量以掌狠劈圆桌,卷轴丹青瞬间被他撕成碎片。
“蒙在鼓里的狄大人,此番亲眼所见,可还心满意足啊?”
一道曼妙身影扭动四肢,鲜红如雪般的面纱裹面面庞,故作优雅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