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素兰挠头蹙眉,纯眸盛满疑惑:“不懂。”
“所以你智商堪忧!”
小素兰再次炸毛,追着他满院子捶打。光线流转间,整个寂寥的院落陡然增添了不少勃勃生气。
清幽静谧的内室,机括‘啪嗒’的声响尤为突兀,明晃晃的褐色精小短鞭映入她的眼帘。
梁榭蕴敛眸片刻,素手沿着方匣四周逐一敲了个遍。
叩叩、叩叩----皆是实心!
如凝脂般的肌肤微皱,清湛视线旋即转移至匣盒内壁明黄绸缎上方的短鞭。
“待姑娘回来,可愿听我话说前尘旧事?”
低沉磁性的嗓音久凝不散,她深吸一口气,细掌中的短鞭才堪堪离开绸缎,匣盒当即变换数下机关。蓦地,一约莫三寸左右的青碧簪髣髴掠过湖面的一缕清风,荡漾起细细密密的粼粼波纹。
梁榭蕴捏起束发碧簪,白皙的指腹小心翼翼抚摸上方精雕细琢的稗子草纹理,簪体清通莹润,精致瓷美。
她掩住唇角,水雾徐徐弥漫双眸,晶莹的泪珠扑簌簌而落。
“姑娘可知此为何物?”
梁榭蕴将白日从忘川湖中捕食而来的鲫鱼轻落于他宽厚的大掌之中,旋即抽出形似长弓形状的狗尾巴草。寒风料峭,火红的篝火映照一双璀璨深邃的瞳仁。细如毛发的草径在指腹中旋转片刻,她挑了挑眉,斜勾而起的樱唇微绽。
谁知草穗还未触到笔挺如山峰的鼻尖,温热的大掌已然攥紧她瓷白如雪的皓腕。长臂猛一使力,纤细的娇躯当即落入刚毅紧实的怀抱中,软巧腰肢被蛮力箍紧。
登徒浪子!
不仅趁神志不清之时夺走她的初吻,而今还敢公然朝她上下其手!她气不打一处来,堂堂瀛洲国的小公主,怎能任由一来路不明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非礼?
她咬紧下唇,洁白如月牙般的细长凤甲猛地嵌入外露的紧实长臂之中。未消片刻,身后蓦地传来齐擒龙低沉又无奈的抽气声:“别动!”
清冽的气息不疾不徐喷洒在她耳廓右侧,绯红如霞般的红晕瞬间袭上她的耳根。
“此物名唤稗子草。。。。。。”修长分明的大掌从纤腰转握住细柔的小手,引导着她一步步变换稗子草的形状,“左转圈、右交叉、前凌曲,后凝紧。。。。。。”
时间髣髴刺破了空间的城墙,凝白素手从怀中掏出几日前挠开方匣机关的稗子草,盛满秋水的瞳仁倒映纤细碧簪上方由稗子草折叠而出的秀美凝花之姿态,灼目耀眼,熠熠生辉。
黎明划破初晓,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疏影横斜间,圆滚滚的车辘碾过空旷无人的长道。
“吁----”
马车内正闭目养神的梁榭蕴一时不察,险些跌出车厢外。
“秋状元,可有大碍?”
神色慌张的王尔德忙撩帘探入,整张脸褶皱如风干的树皮。
她不紧不慢抬手,扶正头顶上方的镶玉乌纱官帽:“适才发生了何事?”
一提此处,王尔德髣髴吃了炮仗般气急败坏道:“不知谁家那么不长眼,雇了个横冲直撞的车夫!”
“他们欲先走,我们让便是了。”
“气就气在此处,”王尔德牙齿磨得咔嚓直响,“我停他也停,我驱马他也驱马,二车齐头并进间,其垂落的雄鹰觅食红绸图实在晃人视线。”
梁榭蕴翕合垂落的眸子,轻柔掸走细长官袍上方沾染的灰尘,髣髴亲眼所见道:“于是乎,你便怒上心头,策马飞驰。偏偏后者紧追不舍,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你远远甩在了后头!本官分析的,可有错?”
王尔德撇撇嘴,拖拖拉拉道:“状元英明,算无遗策。”
梁榭蕴以细杆撑起精简窗牗,斜洒的金泽打落凝白润美的肌肤,声音清浅无波:“首次早朝,切勿贻误时辰。”
并非是她算无遗策,早在金斯山昏迷之事上,丞相章惇已与她结下了梁子。只是她尚有一事不明,金斯山能文能武,为何章惇偏让他借用癫狂之症来与状元之职位失之交臂?
晨风清爽,如绸缎般的碎发随同移动的马车而浮荡在空中。梁榭蕴抿了抿唇角,野心勃勃如章惇,倘若他真另有谋划,那么她必须提醒擒龙早作防范!
抵达宫门时,距早朝尚有半柱香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