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前,身为上古神器的巨斧之神清逸受自己的心魔所控,残害了无数生灵,并妄图重造三界,天地几近被毁灭。为了能够将他绳之以法,司命星君费尽周折寻得了与其相生相克的永生草,而那株永生草,便是潇王妃……”
梁榭潇阖眸,修长宽厚的指腹紧握成拳,隐隐发颤,似在克制体内翻滚如涛的情绪:“代价却是……同归于尽!”
容荔默然垂眸,眼角不自觉浮上一团莹润迷蒙的水雾,喉头满是哽咽:“是的……开弓没有回头箭,梵音心明如镜……在灰飞烟灭的最后一刻,却还是心存希冀,期盼天可怜见,能与您重逢……”
梁榭潇单手撑住祁红的梁柱,半掩胸口,浑身发颤。余影下的长躯犹为孤寂。他咬紧牙关,体内的魂魄髣髴被一双无形的大掌撕扯,几近离体。
为何这一感觉,让他如此熟悉?
撕疼之感恍若摧枯拉朽,他微一凝力,整个手掌顿时嵌入梁柱之中。
耳廓忽地掠过一声,冷峻的面容当即僵硬如雕塑,他沉声如罄反问:“你适才说了什么?”
“司命在最后一刻凝结梵音尚未消逝的两缕魂魄。。。。。。”
“确定是两缕?”
容荔信誓旦旦颔首:“司命亲口所言。”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一切,皆可解释得通了。
梁榭潇凝眸垂思片刻,紊乱的气息逐渐趋于平缓:“劳烦姑娘转告司命,梁榭潇欲与他一见。”
回答他的,是青丝在空中左右晃动而浮荡的弧度。
“星君他。。。。。。不日前已仙逝。。。。。”容荔任由鬓角的碎发凌乱,神色哀婉道,“五年前与魔尊旻嬜一战,星君的元神已损。而后为了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中凝练铲除他的‘铜墙铁壁阵’,尚未复原的灵力顿时耗损大半。。。。。。”
一年前
嘭----
又一震天动地的轰鸣声响彻整座邙山!
啪嗒啪嗒。。。。。。素白拂尘浸满浓烈的稠血。
司命以臂撑抵如魔怔了般旋转不停的青铜炼丹炉,喉头再次喷出一口猩红之血。就在他气力即将耗尽之际,一浑厚有力的掌风如黑禽皂雕般瞬间将此上蹿下跳的的炼丹炉镇压。
“司命,你不该如此鲁莽行事!”
司命心头一震。
这声音是。。。。。。天、天帝!
“老臣。。。。。。”
金光华贵如日的天帝揿住他躬身的姿态,锦缎长袍一挥:“此祸端皆因本帝而起,怎可让你一人独自承担?三界本为一体,无相而生,阴阳相合!”
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天庭众神衣袂飘飘。
为凝练此阵,众神灵力俱损,这才在仙魔一战中惨败!
阵法还差最关键一步,司命便借假死之名继续入炉内凝练。
“后来,星君又冒着天谴之危向鲲鹏透露天机,修为几乎消耗殆尽……”
此阵,若不逼旻嬜以孔雀真身入炉,无法将他的魂魄灼烧成灰!
容荔掌心一凝,上方的白雾散尽后,玄灵镜的轮廓瞬间落入梁榭潇的深眸。
“潇儿……”如波般的仙雾粼纹徐徐浮散,气若游丝的司命面色苍白如纸,花白胡须蠕动,“果不出我所料,你还是带着梵音离开了颖上……”
司命掩唇咳嗽了好几声,沙哑的喉头如在磨砂上过了一遍般:“我已时日无多,有几件事必须同你坦言相告。其一,想必你已猜到此处为何地,梵音若想真正破除清逸的梦魇之术,必须吸收此地的精华!”
只因此处,是她情动之地!
“其二,苗氏一脉的蛊王因忌惮她前世曾为永生草的身份,一直未敢暴露自己的位置。不到万不得已,切勿动它!”
梁榭潇默然垂眸,脑海不自觉浮动素白皓腕左手上方一光泽莹润的玉镯。
“最后一事。。。。。。”
容荔掌中,不疾不徐端持一鸣鎏翠瓶。
髣髴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他,修长的指腹触上碧青流纹的刹那,身体的魂魄骤然被吸附!走马灯似的场景一幕幕晃过眼前,熟悉的撕裂感再次从脚底侵蚀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