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凌风中,回荡她清雅婉言的灼热之词:“苏幕遮多谢梵音的救命之恩!”
若非季梵音以身引下玄雷,劈死对她下了迷心咒的耄耋,恐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
眉黛弯弯的季梵音小心翼翼扶起她,白皙如玉的素手轻抚上她隆起的腹部,抿起的红唇梨涡浅笑:“几个月了?”
“六月有余。”
还差三个月。
这时,腹部忽地微颤了几下,如同蜻蜓点水般掠过湖面。
苏幕遮轻柔垂下细长的睫羽,浅润的夕光投射,浑身如同罩了层金圈,抿唇轻笑:“她难得胎动一次,对你,定也是欢喜得不行。”
血脉亲情,深浓于水,割不下亦舍不得!
水眸莹润如溪水流过,季梵音掀起琉璃般的杏仁,浸染入眶的宰相夫妇淌过心间。不论是掩面拭泪的卫相如,亦或隐忍万绪的季晋安。
如明兰般的步履轻移,只寥寥数步,却髣髴用尽了五年时光。
“不孝女梵音愧拜父亲、母亲。。。。。。”
双膝触地的刹那,泪落如珠散。
孔子有言:死生由命,富贵在天。逝者如斯,不舍昼夜!
季晋安强忍喉头滞哽的酸胀,失而复得的女儿重新站在他的面前,髣髴上天的恩赐,他已心满意足,亦不再多求,更不会让她满心愧疚。
“音儿,记住父亲一句话:树本无心结子,我亦无恩于你。”
温厚敦实的大掌轻柔抚上她的发梢,轻柔的触觉一如当年她初从相府转醒那日,暖煦如旧。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埋在母亲的怀抱中,哽咽阵阵。
当命运的转盘正式开启,如风过留痕、雁过留声,一切皆有迹可循。而情之所系,尽源于‘爱’。
金碧辉煌的殿宇,君臣盛宴,轻歌柔和着曼舞,美味佳肴铺陈,笑容满堂,宛如进入了世外桃源。
一舞毕,掌声雷动。
“梵音,”梁榭晗端起御杯之酒,不疾不徐高举,笑意染满清隽之容,“这杯酒,二哥敬你。”
心绪稍有平复的季梵音依礼起身,素手轻捏如玉瓷杯:“那梵音便以茶代酒,回敬王上。”
她沾酒即醉之事,想必已人尽皆知。
此事一出,髣髴连带反应般,大臣纷纷争相敬酒,祝贺他们夫妻历经艰辛终得团聚。
最后独揽而下的,自是护妻如命的某人。
瓷杯刚落,一粉衣连襟女子殷勤俯身为她添茶,簪在发间的步摇如同珠玉嵌入宝石般晃入她的眼底。
“我是否说过,若你再起纡尊降贵之心,我便将你遣走?”
倾茶的动作蓦然一顿,竭力控制情绪的粉纱女子如被什么东西掌控了般,颤抖如筛糠。
“长姐。。。。。。”
红绡抬眸,早已涕泪纵横。
季梵音揉了揉梁弯弯的后脑勺,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