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因为三哥的婚事与母后争执,她自暴自弃让母后狠心将嫁往邻国。
去年,母后欲她的拿婚姻大事掌控她的人生,她故技重施怒吼:“配得上我身份的,只有方丈国的大王爷齐擒龙!”
原来,自己与他的渊源,竟是通过漫不经心的言语连成了密密麻麻的一匹织锦。
一语成谶!
骊山之巅一战后,齐天磊命殒,他从父王手中接过仍有些动荡不安的方丈国,夙兴夜寐、殚精竭虑。眉宇间的忧愁将他层层包裹,阴翳重重。
她想替他分担。
很想!
想到全身的四肢百骸都浸满了他清冽的气息,如同那日骊山脚下的暖光,久萦不散。
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冒出,她已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连夜跑到他暂居的殿外,欲将心中所想和盘告知。
他来了,月华在他清俊的身形上罩了一层银白色的薄纱。
可……他的身后,跟了道袅娜倩丽的粉色身影。
二人,十指交缠,亲密无间。
当头棒喝!
晴天霹雳!
最后是如何离开的,她已然记不清了。朦朦胧胧中,她似乎听到他明日即将启程回方丈的消息。。。。。。
“傻蕴儿。”
梁榭晗默然长叹一口气,心头的怅惘多了几分。
一阵风起,桃花枝头扑簌簌作响,褶皱蜷团的花瓣应声而落。季梵音摊开掌心,脉洛分明处,半瓣染金泽的花瓣轻飘飘躺落。
“二哥说蕴儿傻,自己又何尝不是?”
梁榭晗身形微一怔愣,不曾想,这话题带任何起承转合,径直落到了自己身上。拂手掠开手中的水墨折扇,适才的怅惘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往昔的风流润痞之气。
“王后娘娘言下之意何解,本王不甚明了?”
梁氏王族一脉的劣根性:被他人一语道破的心事,总喜欢掩耳盗铃挑起尊称。
“某位富商公子看上一名苏姓舞姬,并一掷千金,此等风流韵事在两广一带尽数流传,老人小孩可谓是信手拈来。就连颖上的说书先生,都忍不住绘声绘色说上那么一段……”不知何时而至的梁榭潇抬手,轻柔拨掉季梵音发顶上的花瓣,金冠墨发,一袭绣着腾飞金龙图案的黄袍俊拔英挺,一眼便知是下朝后匆匆赶来。
梁榭晗默然合上折扇,夫妻双剑合璧,他可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躬身行了个君臣之礼,道:“明日,我再来看蕴儿。”
“二哥,”季梵音喊住正欲离去的梁榭晗,字斟句酌谆谆道,“姑娘家,是要用心去哄的。”
而非将人家困在府邸内,囚禁她的自由。
梁榭晗神色复杂看了她一眼,心中五味杂陈,旋即苦涩一笑。
明晃晃的光线落在那道墨绿色织锦襕袍上,莫名生出一种落寞孤寂之感。风名在外的瀛洲国二王爷,竟有一日也会为情所困,真是难得。
季梵音兀自沉思着,身旁的某人开始不满了。
宽厚的大掌从腰际往上游走,温热的触觉透过薄纱蝉衣,如滚烫的火源,热得她面颊火辣辣地。
“别闹。”大庭广众之下,帝后端正自持的形象还要不要了?